进了苏府,三人翻身下马,苏溪桐自觉地上前牵过苏易平坐着的那匹马,朝着别院走去。一会儿她还要去把马匹送回高劲松的酒楼,就不与苏易平一同行动了。
苏易平则跟着老爹苏岳山进了主院西侧的厢房,那里是苏易平未入别院是的居所。
虽然苏易平已经数年没有在厢房住过,但当苏岳山推开房门时,苏易平看到里头仍然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进门正抬眼便是一张小红木圆桌,桌上摆着一个玉瓷花瓶,瓶中插着一支绿莹莹的小花,苏易平分不出来这究竟是什么花。在圆桌的旁边,摆着两张配套的椅子。
屋里左手的里侧则是一张单人床,因为屋内无人居住,被褥已经被撤去了,只留下一层薄薄的床垫。
“你在这休息一下,”苏岳山对他说:“我去找兰先生为你看看伤势。”
兰先生,本名兰松阳,是苏府聘用的一名专精于药学的修行者门客。虽然他修行本领不高,才至二境,但气却意外地适合诊病调理,比起一般的郎中要可靠不少。这些年若有什么小毛小病,比起去请城里那些不知哪师从哪家的郎中,苏家人更习惯于去偏房请这位兰先生来治。
这个时间,兰先生应该也在偏房炼药读书。
苏易平心里一暖,听话地往床上一坐,在等待时,干脆闭目运气,养起神来。
大概不到十分钟,苏岳山便将一位留着一缕胡须的老先生带了进来,一进门便带入阵阵微苦似甘的草药味。
苏易平睁开眼,想要下床行礼,但兰松阳摆了摆手,简短地蹦出俩字:“坐好。”
他连忙又乖乖把身子摆正回去。这兰松阳虽是他家门客,却生着一副偏执的傲气,性子也比较沉默。平日里兰松阳虽然很好说话,但在他的专业领域治病上,却总是像现在这样强势、干练而不容置喙。
和兰松阳相处了几年,苏易平现在也了解兰松阳的性子,知道他不喜欢在医病时用繁文缛节来拖延时间。于是他也干脆省去了客套和感谢的话,直接用简练的语言向对方描述了一下自己体内发疼的位置。
兰松阳来到苏易平身边,伸出一指,点向苏易平所说发疼的位置。苏易平看到他的指尖处,一道带着浓郁药材刺鼻味的棕色之气顺着指尖流入他的身体之中。
就如同痛饮一杯甘露一般,苏易平感到身体中的痛楚正随着药气在体内流过而消散。
真便利啊。
他忍不住在内心感叹起来。
在前世,这种损及内脏、造成内出血的伤势往往会造成眩晕、烦闷甚至呕血等症状,要用补血药和消炎药长期治疗,再严重的还要进手术室去做手术……
然而在这个世界,修行者即便是遭遇外部冲击导致内脏受损,也可以及时用体内的气护住伤处,使得器官还能维持原有作用。至于治疗——
在这么短短几个思绪的时间内,兰松阳已经将手指收了回去。苏易平活动了一下身子,虽然还略有一点隐痛,但已经没有了那种气闷和撕裂般的感觉了。
或许这就是这个世界本身医学体系不发达的原因吧。
他暗自揣测,同时听到兰松阳给自己开了几方后续恢复的草药方子。
“……按照我给的方子服药,晨晚各一次,服七天就不会落下后遗症。”兰松阳说完,不再理会苏易平,板着他那幅似乎从未融化过的冰冷表情离开了。
苏岳山将那药方记下,然后将门关上锁好,转身盯着正尴尬地傻笑的苏易平:“好了,现在可以说说你小子这两天都干了些什么吧?”
苏岳山这人虽然行事风格一向以不拘小节且粗犷开放著称,但不代表他就是个没有脑子的人。
想要骗过这个老爹可不容易,而且万一被拆穿了……
苏易平定眼看了看苏岳山胳膊上那充斥着力量感的肌肉,打了个颤。
但是全盘托出也是不可能的,至少他去刺杀黄老祖的事情不能说。
“实不相瞒,今天我本来是偷偷溜出门去打猎来着。”他斟酌了一下,尽可能用讲真话的方式糊弄过去:“但是刚进山里就被黄老祖和一名刺客所伤,幸亏有溪桐相救,我才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一进城我就听说黄家出了事,于是就连忙赶了过来,想搞明白黄老祖到底为什么要攻击我……”
他特意在提到打猎的时候露出心虚的表情,反而让苏岳山以为这小子是害怕自己惩罚他溜出去玩,没有怀疑后面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苏岳山紧皱起眉头:“那黄老祖为什么要攻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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