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阿金怎么样?”我下意识就问道,刚才的激烈打斗声似乎还萦绕在耳畔。

他轻笑了下:“血流不止痛不欲生啊,慕姑娘你欠我们好大的人情!”

我瞬间语塞,随着他拉着便往屋子外走,四周鸟鸣啾啾,脚下是湿软的泥地,看来是在山里。

我正要拽开眼前的布料,被人一把抓住:“再等下。”

“为什么?”

“恩人还会害你不成?”

我无言以对,只听段骁对阿金说:“你在这守一下,我稍后就来。”

想到刚刚阿金拔剑出鞘的狠厉样子,真难以想象他居然会和当初扛着糖葫芦的那个仆从是同一人。

今日绑架事情还是有些混乱,这帮绑匪是冲着段笙来的,刚刚段骁也似乎说了句“大哥”,我试探着问:“你知道他们原来是要绑架升阳公主吗?升阳公主可能会有危险。”

“知道,”阿金的声音出奇的沉稳:“我也参与了绑架。”

我下意识退后几步,刚刚在监禁门外的熟悉嗓音瞬间和面前阿金的声音交叠在一起。可他再也没有声响和动作,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一会段骁回来了,一把拿走了我眼前的黑布。瞬间的光明使我有些不适应,我眯了眯眼才看清面前人——他穿着一件寻常樵夫的麻布衫,似笑非笑的脸上还有些水珠。

难道是我记错了?我怎么记得他之前穿的是一件英挺的玄色长衫?

他把另一件麻布衫扔给了阿金,我谨慎地看了阿金一眼,阿金一身黑衣,有几处像是被水打湿颜色更深,但我知道那不是水。

他接过麻布衫就往身上一披,旋即跪在地上朝段骁磕头,脚下都是碎石子,他毫不犹豫地就将脑袋往尖锐的碎石上磕。

段骁俯身望着他:“原因。”

“他曾救过我一命。”

说完他拔出腰间长剑,却被段骁一手抓住:“不需要。”

阿金挣扎了一下,却还是被段骁稳稳地握住了:“你带我来此,功过相抵,你不欠我。”

阿金愣了一下,只见他双目通红,竟有水光。

段骁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把长剑插回了阿金的腰间剑鞘:“你回去告诉他,我本无意相争,但若他疑心不死,我不介意助他夙梦成真。”

阿金一言不发,段骁松开他的手:“走吧。”

阿金抿了抿唇,站起了身子,旋即又立马跪下磕了三个头,黝黑的额头上鲜红一片。他转身离开时,段骁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阿金毫不犹豫地转过身走到段骁面前,段骁语气平静:“见完他后你去平川镇城门找一个瞎右眼的士兵,他会护你周全。”

阿金浑身一僵,黝黑的脸上泪水纵横,肩膀因哭泣而开始颤动。段骁转过身没再看他,朝站在一旁的我说了句:“慕姑娘看戏可看好了?看好了便走吧。”

我看了满脸血泪仍立在原地的阿金一眼,还是跟上了段骁。

“今天谢谢你了。”日光耀眼,山路空旷无人。

顾骁手里还拎着个土黄色布包,转头朝我一笑:“其实你不必谢我。”

而后他边走边自然地把这件事和我说了:契夏国大王子派人来抓段笙,碰巧段笙钻进了我的马车。

而后那帮人驾着我的马车在山路分叉时脱离了大部队,后被侍卫追来,在田埂里发现了翻掉的马车和晕倒的小翠和段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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