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伊韩琦难得有半天闲暇,饶有兴趣地在后院看女儿韩蕊馨表演茶艺。

韩蕊馨是韩琦的第一个孩子,他极为宠溺,已经年满十二,还舍不得婚配。

时值春末夏初,灰蓝的天空明净晴暖,微风拂面寒气贻净。院子里榆树桃树杏树枝繁叶茂,假山怪石嶙峋突兀,泉水淙淙倾泻,曲折的回廊漏下片片阳光,间或一两只紫燕穿堂而过。

韩琦看着女儿乌鬓横垂,粉颈微侧,玉臂轻翻,如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儿,娇软的笑声像春风拂过心田,无比欣喜舒泰。

韩夫人斜倚白木靠椅,适中的身材裹在一袭浅蓝窄袖长裙里,笑容可掬地看着女儿和外人亲密地低声交谈。

韩蕊馨坐在黑色的茶案旁,手持长长的竹夹,仔细地在木炭明亮的火焰上炙烤茶饼,淡淡的香气渐渐自茶饼散发出来。

韩琦微闭双眼深吸口气,又从肺腑里缓缓吐出,慈祥地说道:“好香呀!从前在家乡,阿娘用大汤瓶煮茶树叶子,我们拿白瓷粗碗盛了喝,亦解乏提神。”

“爹爹,祖婆是不是还放了葱姜、咸盐等调料?”韩蕊馨乌溜溜的眼睛转动,调皮地朝着父亲挤了挤眼睛问。

祖婆受唐风影响,生活处处有唐人的做派,茶艺老师给她讲过唐朝人喝茶轶事。

“有些人家是加调料,喝起来味道更浓烈醇厚,可解腻轻体。我们囿于条件,喝单一的茶汤也欢喜无比。”韩琦笑眯眯地回答。

韩蕊馨将炙烤出香味的茶饼投进光滑的白瓷碾子,柔和地来回碾动,茶饼碾碎的声响如春蚕啃噬蚕叶,悦耳动听。

几个来回,茶饼被碾成灰绿色的细粉末,倒进细密的绢罗筛里。如面粉般的茶粉纷纷扬扬洒落在一方素雅的丝帛上,如雪花覆盖大地,堆砌出虚幻的图案。

韩琦被吸引了,这小女儿家行云流水般的柔美姿态,让他一颗粗糙的大丈夫的心灵瞬间化成一汪清泉流淌。

收集好茶末,韩蕊馨往铜釜填入清冽的山水,笑吟吟看着蓝幽幽的木炭火苗舔着锅底。

“这水啊,一沸如鱼目,微微有声二沸边缘如涌泉连珠三沸腾波鼓浪。等到第三沸才是最佳,点出的茶粉不沉不浮,洁白似乳,入口甘冽。”

韩蕊馨和父亲在一起的时间不多,见韩琦意趣正浓,借机显摆她的才艺,也好让父亲多陪陪她。

“好茶道!好女儿!”韩琦赞叹不已。朝堂之上,政治纷争不断,利益集团各为其主,他的脑子里满是家国大事,很少关注家人子女的成长。

眼前莺莺燕燕的女儿,罗衣水袖暗香轻漾,螓首娥眉巧笑倩兮,他脸上的慈祥愈发浓重。

“记得大姐儿满月抓周,瞅着明晃晃的宝剑抱住不放,我愁的呀,女儿家家的舞刀弄棍可了的。”韩夫人眉眼开阔,说话慢悠悠,有如观世音菩萨善良温婉。

韩琦“哦”了一声,想起这回事,哈哈笑道:“真能厮杀战场,为国效力,也是我韩某人祖上蒙阴庇佑,有何不可?”

韩夫人嗔怪地白了一眼韩琦,大宋是赵家的大宋,也是万民的依赖之所,难道你韩家想江山社稷都包揽?也不怕被官家疑心。

饶是不满意外人的回答,韩夫人还是笑呵呵道:“馨儿长大了,女儿家的小心思总归不会少的。”唯一1z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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