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火起,刚想诘难,嘴却已被捂上了。耳边男子之声几不可闻:“嘘,有人。”

我一愣。有人?

我忽然警惕起来。

见我不再挣扎,空儿放开了捂住我嘴巴的手,另一只手却依旧搭在我腰间,像是理所应当一般。我想挣脱,却见前方不远的树丛中走出五六人,均是身着劲装,腰间佩剑。我瞪大眼,屏住了呼吸。

只听其间一人低声询问:“可有寻到?”

一人答道:“禀大人,没有。”

听到回答,那人似是十分懊恼:“明明几个时辰前才离开集市,以他们的脚力,不可能在赶在我们之前进山。”思忖片刻,复又问道:“确定无人?”

“是。”

“继续盯着,若有异动随时来报。”

“是!”

那被称为大人的男子一个蹬踏,飞身离去,其余几人,复又引入林间。

我心中恐惧:这些人必定与白日的刺客是一伙的。没想到他们竟一直潜伏在山下等我回来。

心中只觉倒霉,这原主之前到底做了什么,搞得人家非要将她置于死地不可。这下可好,我也要跟着遭殃。还好这凤离山寻常之人不得入内,倒是极好的庇护所。只是他们就这么守着,我们若是上山必定会被发现,死路一条。可若是不上山,我们也不能在这里躲一夜吧?况且还不知道他们会守到什么时候。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刚想回头问问空儿知不知道其他上山的道路,却只觉背上一沉。我不明所以,身体又被重压着,扭转不动,只得扭头看去。只见空儿虚弱地覆在我背上,面无血色,额头尽是冷汗。我大惊,刚想出口询问,复又想起方才那些人还潜伏在附近,便急忙住口。

不知所措之际,我回头四望,发现身后不远处有一山洞。洞口为垂下的藤蔓所掩,不仔细看绝对发现不了,便扶着空儿朝洞口走去。

进了洞,扶空儿靠石壁坐下,回到洞口小心翼翼地将洞口掩上,才又回到空儿身边坐下。只见他的脸色较方才又白了几分,双眼半闭,呼吸也急促起来,似是承受着极大地痛苦。

我有些着急。

“空儿,你怎么了?”说着,抬手摸上他的脉搏。哪知他却条件反射似的一躲。

“天黑了......”他的声音细若蚊蝇。我不明所以,日一落,天自然会黑,他为何......

忽然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曾说修离不许他日落后踏出别苑,难道是因为日落后他便会出现如此症状?可这样罕见的症状会是何种病引起的呢?

我还在暗自揣测,却只觉肩头一沉,转头望去,发现他已昏厥。我一惊,立刻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只是昏厥。随即拖过他的手腕,手指轻搭。

诊了片刻,我不由皱眉。记得上次偷偷为他诊脉,便发觉他体内有一股力道抑制住了其气血运行。而我此刻诊脉,这股力道虽然还在,却在不断消减。我的指尖一直搭着他的脉,想找出那力道强弱变化的规律。就这么过了一刻钟,我发现这股力道的确在消减,而且消减到此刻,从脉象上几乎感知不到了。

我正疑惑,却感觉肩上的重压消失,急忙转头,望进一双疲态尽显的眸子,而那眸中的神色却又与白日里的不同了。

“你醒了?!”我扶了扶他的肩,却发现他全身无力,整个人的重量都朝我压了过来,呼吸也十分粗重,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我吃力地环住他的腰,托住他倾倒的身体,帮他重新靠在墙上。他似乎连抬头的力气也没有,头低低地垂着,那姿势看上去很是难受。于是我轻托起他的下颌,让他的头靠在我肩上。他的身子也随着倾过来,身体的小半重量覆在了我身上。

“空儿,你到底怎么了?”

“念空。”他喘息着,虚弱开口,却竟是纠正我对他的称呼。我有些气闷。

“我无事,泡一泡温泉便好。”

温泉?我这时才发觉到他周身寒气四散。手覆上他的额头,发现竟是冰得骇人。这症状真是太奇怪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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