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沁有交代你做过什么吗?”

柳儿煞是思考了一番,果断摇头:“并不曾让我做过些什么事,只让我好好盯着您,有异常再告诉她。”

阮渺薇垂了眼睫,好在柳儿这条线时间并不长,没有惹出什么大事。“现在便说说另一件事吧。”

听到此,柳儿萎靡的眼中都迸出些光亮来。将这件事告知小姐,自己的念想当也会更好地成全:“因着奴婢的不忠,小姐便发了这样大的火,那您可知,咱们院里还有个同柳儿一样的人……”

阮渺薇还不待如何表示,倒是身后的子衿一听这话腾地怒了:“什么?我们院里竟还有吃里扒外的下人。”

“她的位置还不及我,是负责院里洒扫的小瓶。先前见她总是不明不白的从外头回来,问她是去办什么事了,也总支支吾吾,当时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我与魏姨娘勾连之后,熟悉了这种情况,才怀疑小瓶做得事怕是和我一样的。”

“所以你只是怀疑,但并没有证据是吗?”阮渺薇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但心中的恼怒更甚:择出个柳儿又来个小瓶,原来她院内都漏成筛子了是吗。

“奴婢……奴婢确实是没有证据,但以小瓶的动作神情,奴婢敢肯定,她必是有问题!”柳儿口中万分确定着小瓶的嫌疑,双手已紧握成拳。

“行了,我知道了。今日下午你便会出府去到别处了。”阮渺薇轻轻点头,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带着子衿走了。

柳儿目送着主仆出了视线,心中喟叹:自己已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今后的下家如何,且看天命了。

……

从柳儿那出来,阮渺薇一径去了抟溪苑正房,与平时别无二致地陪着崔氏用完了早膳。待葚哥儿出门后,才说起昨晚自己院里的事情。

“这样大的事情你都不同娘亲商量,自己就做了?”崔氏有些惊讶,女儿不过才十岁,竟有这般大的魄力。不过转而又心疼起来,伸手抚向女儿的脸颊:“惩治奴才这样的事情,交给娘亲来就行了。你还这般小,他们若有勾结,伤着了你怎么办!”

阮渺薇享受着崔氏细腻温暖的抚摸,并不反抗,口中小意安慰道:“娘亲不必担心,那时知道这样的事,心中气愤。又因是夜里,不好叨扰娘亲,便自作主张得自己做了。”

“你这孩子,真是。”崔氏仍是心有余悸。

阮渺薇觉得母亲好像没有抓到重点,漫不经心状提起:“娘亲你觉得,魏姨娘为什么会把手伸到我的院子里来呢。按柳儿的说法,就是这半个月的事情。”

崔氏抚着阮渺薇的手略有放缓,面上有些许沉重“小曙,魏家近来发生了些事情,她们且有焰气可涨。只是我们母子三人却不是任人搓扁揉圆的面团,若有不自在,便可直接回你外祖母家,不必管阮府里的这滩浑水。”

阮渺薇听这意思,母亲已经知道魏祯的事情了,且看样子已有退路,放下心来。与她说了让人牙子把柳儿带走,卖与殷实的人家的事,崔氏以为是女儿心里良善,自是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下来。

而小瓶的事,阮渺薇并不打算说。这个人应当无关魏姨娘,至于她是“何方神明”座下的人物,阮渺薇自己查了便是,不必说出来让崔氏挂心。

……

阮蓉近日里觉得好不快活,之前母亲说得那件事,果然成真了,舅舅靠着那块石头竟真的腾跃而上,官职连升几级。

对着今日里小厨房端来的早膳,阮蓉也自觉应更有派头些,瞧着食案上的点缀着莲子小米粥,腾地翻了个白眼“又是小米粥,天天吃这些我都吃腻了。绿琏,你赶紧去告诉小厨房,今日我要食碧梗米粥。”

碧梗米系贡品,微带绿色、炊时有香,市面上价格颇高。连阮家这样的侯府每月都进的不多,仅供地位高的主子食用,像阮蓉这般的庶女是没有份例的。

绿琏很为难,小厨房大约不会迁就小姐,而重新做份碧梗米粥的,想开口劝却又知道小姐的厉害,诺诺不敢言。

阮蓉未听见绿琏搭腔,立时眉头一挑“怎的,耳朵眼堵了吗,小姐我还吩咐不动你了。”

绿琏一听不好,觉得还是先将这小米粥端去小厨房问问,换不来只能再说。急急上前去取,却不妨阮蓉脾气甚为暴躁,直接将案上的粥碗掀了,哐当一声落在地上,热腾腾的粥四溅。

“不光耳聋,嘴还哑了是吗,半天不见回话,真真是个木头!”阮蓉一时火上来了,眼里也看不见旁的。只觉得自己身份有所拔高,连这点小事都吩咐不动,恼怒异常。

回头看到绿琏这死丫头,捂着脸缩在一旁,竟还不去换碧梗粥,又是一脚踹在她的腿间:“又装相,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还不快去!”

绿琏半边脸被热粥溅到,现在火辣辣的,腿间亦是疼得发颤,却不敢多言语。连忙起身出门往小厨房走,还听得身后骂声传来:“这么个蠢笨似猪的东西,还是我的贴身大丫鬟,早晚要将你卖了,换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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