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记超市展区,吴天和长孙嘉庆面前坐着今天抽签环节的优胜者,1号!
这是一个四十上下有点矮胖的扬州客商,正是今天在街上痛斥李维汉“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的扬州客商。
会议室除了外边的场所,里面还有一个单独的小隔间,是曹老板自己小憩的地方,这会儿也给了吴天使用。
吴天、长孙嘉庆就在小隔间里会面这个扬州客商,其他二十人就在外边的会议厅等候。
这个扬州客商非常恭敬地向二人鞠躬问安,吴天笑道:“刘老板不必客气,请坐。你也知道外边还有那么多人等着,所以咱们面谈少说些客套话,你说出你的需求,我提出我的条件,咱们尽量快些达成结果。行就行,不行的话以后来日方长还有的是机会合作。”
刘老板笑道:“吴老板所言甚是,那咱们就长话短说,不让外面的朋友久等。”
吴天对长孙嘉庆点点头,长孙嘉庆就打开手中的账本和中性笔笔帽,开始准备记录。
此时吴天坐在曹老板平日坐的主位上,长孙嘉庆则坐在侧席。
虽然长孙嘉庆家族显赫,但在商言商,吴天是耀唐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长孙嘉庆是他的助手,长孙嘉庆本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委屈和不妥。
刘老板一上来就把长安李家在扬州高价贩卖吴记超市商品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番,最后眼中充满鄙夷和仇恨地说道:“李家人所作所为,就如吸血的蚂蟥,贪婪而丑恶。如果不是恰巧来长安参加展销会,我们不知还要被李家人蒙蔽盘剥多久呢!”
吴天表情淡然地问道:“李家在扬州、洛阳等地所为我已经知晓。不知刘老板认为该怎么做?”
刘老板毫不犹豫地说道:“自然是希望吴老板断绝李家的供货,让李家再无能力从扬州百姓身上吸血。”
吴天依旧表情淡然地问道:“”然后呢?”
刘老板一愣:“然后?”
吴天笑道:“刘老板和各位同行不辞辛苦排队和我洽谈,为的是什么?”
刘老板立刻就明白了,笑道:“自然是希望吴老板能给在下提供一些佳品,由刘某人带回扬州啊。”
吴天点点头疑问道:“我吴记超市的商品售价,不会因为您是长安本地人还是外地客商而区别对待。比如帝豪香烟我都是卖三百文一盒,卖给您和卖给李家对我来说有什么不同呢?”
“这——”刘老板顿时神色一滞,的确啊,如果吴记超市香烟卖出的价格不因买卖对象而不同,卖给谁都一样,为什么非要是自己呢?
刘老板有些语塞,内心自语道:“难道他这是在暗示,要分润一部分异地转卖的高额利润?”
刘老板想到这感觉茅塞顿开。
做生意嘛,总归是双赢才能久远。李家那种做法是自己吃独食,不给本来的金主吴天一毛钱额外好处,难怪吴天会生气。李维汉那小子这般不通人情世故得罪贵人,自己可不会那样傻!
刘老板想到这,立刻就露出一副我懂你的心思的模样,笑道:“吴老板,您放心,价钱好商量,帝豪香烟您在长安卖三百文,我愿意五百文订购,您觉得如何?”
却没想到吴天摇头道:“我说过,帝豪就卖三百文,不管是对长安本地人还是外地人。”
刘老板顿时愣住了,想了想就不确定地看着吴天揣测道:“我知道吴掌柜胸怀苍生,打算让大唐所有百姓都用上吴记超市质优价廉的产品。但如今需求远大于供给,就算您不想赚这个钱,这个钱也会被其他人赚走的。”
吴天心头有点不悦,问道:“如果我答应给你供货,刘老板打算把香烟在扬州卖多少钱一盒?”
刘老板道:“实不相瞒,扬州人对帝豪香烟十分喜爱,需求量很大。一个月前李家卖的是五两银子一盒,第一批出货很快就被大家抢光了。第二批出货就涨到了十两银子一盒,依旧是很快被抢光。所以,我准备订购十万盒,分批出售探探市场的底,确定供需平衡时的价格到底是多少。”
“我的计划如下:第一批出售一万盒,定价二十两银子一盒。如果被快速抢购光,第二批一万盒就卖三十两一盒。”
“如果第二批抢购速度下滑很快,我就把涨价幅度降下来,每天让售价在二十五到三十五两之间变动,统计每天的销售额和利润变化,观察一段时间内哪个价格的当天利润最高,就能知道以哪个价格卖出能得到最大收益。而这个价格也就是大家可以接受的最终销售价格。”
吴天真的是内心震惊无比,他自己是金融学专业,对这些价格歧视手段相对熟悉,可没想到大唐时期的人们就已经把这一手玩的这么溜了!
厉害!小瞧古人的智慧了!
吴天内心对这个精明的扬州商人有些钦佩,但显然他的计划和自己的初衷是违背的。
吴天苦笑道:“刘掌柜的计划甚妙,作为追逐利润最大化的生意人,本无可厚非。但就如开始你所说,我之所以坚持一视同仁都卖300文一盒烟,尽量让各地香烟价格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让普通百姓也能消费得起,这才是我的初衷啊。”
刘老板对吴天的初衷表示由衷的敬仰,但也犀利地指出了其中的诸多难处。
“吴老板,我理解您的心情,也支持您的看法。但您也该知道,物品价格形成无外乎是供和需。商品有用,大家需求量大,但各种原因产量小,导致供不应求,价格自然上升。就算是官府,也难以干预市场价格。”
吴天点点头,说道:“刘老板所言不错,商品价格贵不仅仅是有用,更是因为稀缺。就如同水之于黄金,水对人的生存来说作用要比黄金大得多,但却是黄金价格比水珍贵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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