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菱的脸色难看至极,像是漆上了一层白蜡似的,她深深的低着头,恨不能将头低进地缝里,她的双手死死的抓着裙裾,颀长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中,硬生生的扣出了一道道的血痕。

这一切,在她看来都做的衣无缝,她不敢相信,韩夙浅竟然能够看穿她的筹谋。

韩夙浅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凝的弧度,缀着颀长睫羽的双眸瞥了一眼跪在地上颤抖的红菱,冷哼了一声道:“瞧着你的样子,只怕还有些事情弄不清楚,别我没有给你机会,你想知道的,我定然知无不言。”

红菱倏然抬眸,一双满是愤恨的眸子,一字一顿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埋下布偶的?”

韩夙浅唇畔笑意更浓,抬手轻抚云鬓,淡然道:“打从你们四人进了院子开始,我就注意你们了,蓝惜、白芷、青莺和你,虽皆是二等婢子的装束,可你手腕上的镯子却出卖了你,你们虽是将军府的婢女,可二等婢子的月钱不过才二两……”

着,韩夙浅似是无心的瞥了一眼红菱的衣袖,哂笑道:“明眼人一眼便能够瞧得出来,你所戴的玉镯子,不下百两之数,虽,将军府中的女眷们瞧不上眼,送给下人也是常有的事,可是,却不会赏赐给你这样的二等丫头。”

“难道,你就是凭借一个玉镯子开始怀疑我的吗?”红菱心有不甘,一瞬不瞬的凝视着韩夙浅。

韩夙浅折纤腰以微步,身姿婀娜的回到了座位上,“试问,有那个女子不喜欢珠宝首饰,二妹妹赏你这镯子时,一定千叮咛万嘱咐,叫你千万不要展示人前吧。”

闻言,红菱娇躯猛的一颤。

韩夙浅所的确没有错,韩如仙在把这枚镯子套在她的手腕上时,曾经百般叮咛,待事成之后才可以佩戴。

只是,红菱出身寒微,没有见过这么通透的玉镯子,这才经不起诱惑,戴在了手上。

韩夙浅冷笑,“那日,我叫你们自个儿去忙活计,没有吩咐不得入内室,当时,我便在暗中观察你的一举一动,当瞧见了你埋下了布偶,我便趁人不备,一个个的挖了出来,换上了我的生辰八字,送到了二妹妹的院子里。”

“这一切都是你设的局!”红菱这才恍然大悟,从头至尾,她和韩如仙才是棋子,而真正下棋的人确实韩夙浅。

“呵!”韩夙浅冷笑,端起了桌案上的茶盏,轻轻的阖了阖,“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倘若,不是你们有心加害,我又怎会顺水推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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