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深,少年怀揣雪花银哼着小曲走在街道上,满脑子想的都是这整整一粒雪花银该做何用,是用来修缮庙门还是用来修缮庙内,又或是将之攒着留着日后再做他用。

一想至此便笑容绽开,脚步欢快。

白马书院。

院内后处,五人站立,一人端坐。

“帘师此番前来是为何故?”一黑白色交杂发色的老人微微低头,若是迟白芷在此便是认得此人正是先前于书院门外问他问题的教书老先生,此刻竟是一脸肃然。而老人低头面对之人也是白天在镇口所看人流中的其中一行人。

闻言,端坐木椅之上的翩翩少年缓缓起身,伸手朝旁女眷将纸扇取来,随后单手开扇轻摇,“此番前来所为何事你们不必多知,是为你们所好,换一种说法就算你们得知也是并无用处。”少年似乎不在乎面前教书老先生的脸面,直截了当,随后挪转腾步,“来此是奉院内之求。”

教书老先生并未被少年的直截了当所恼,依旧是一脸肃然,而身旁另站二人则是在后交头接耳,片刻后一人向前踏出一步,正色道:“那帘师可是需要学生们一些助力?”

“倒也谈不上助力,接下来时日你们只需紧盯小镇内外,如出现奇异之景或是觉得较为奇妙的人或事将之告诉我即可。”少年围绕石桌走个不停,纸扇轻摇呼呼作响,“白岳、重霖、裘衣阙,你们三人可是听清了?”少年陡然止步,望向三人神色清冽。

院内五人顿时静默,无人做声。

片刻后其名为白岳的教书老先生率先发声,双手架拳一揖,“谨记帘师吩咐。”身后二人皆是附和,全然不为先生的言疾厉色而心生他想,也不为先生如何知道三人姓名而疑。毕竟自院内而出的三人与身前发令之人本就属于同道中人,只不过一个是身居院内重任的先生,另三个则是小镇院内清悠教书先生。虽然同是院内,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全然无任何可比性,而三人较之身前之人又是逊色了不止一星半点。

帘姓少年闻言微微颔首,脸色较之刚才淡然了几分不在板起脸来,“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不待少年说完,院内三人异口同声,“是知也。”

帘姓少年微微一笑,啪的一声将纸扇收拢轻轻敲打在手中。

少年身前,二人对视后皆是一笑,而后拱手作了一揖,语带尊敬,“帘师教导的对。”而白岳却是神色恍惚,梦游神外。

执扇少年瞧得身前一人突然梦游神外,手持纸扇朝其肩上轻拍了几下,待其回神后问道,“何故?”而后持扇双手环抱。

回过神的白岳拱手一揖,也是不知刚才为何竟是无端思绪飘零想到别处,面怀愧疚,“帘师勿恼,学生刚才陡然想起一句话,直到现在亦是不知何解,便思绪外游,还望帘师原谅一二。”

少年眉头一挑,惊讶于身前之人的不知何解,按理说自书院出身子弟较之那些自修之人学问应是大的很,每日阅读文章诗词与史故,三日一思五日一省,怎会被一句话所难,便面露好奇之色道:“哦?说来听听。”

白岳闻言双手放于身旁,一脸正色,“先前我于院门外看见了一少年站立书院门口探望院内,便想着过去与少年闲聊一二,问其探头观望可是看到了什么?”说到至此顿了顿声,双手挥了起来,接着说道:“少年回我朝气勃勃,鸿鹄之志。”

身侧二人顿时皆是面露微笑,抚须点头。

少年闻言面带惊奇,手持执扇将之展开轻轻摇动,而后突兀端坐而下望向白岳,也不言语静默下文。

白岳瞧得身旁众人惊奇、淡笑皆有,也是不卖关子,“而后我以院内所诵道德真经第二章继续发问,问其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作何解?少年答我美丑善恶,相因而存。”

语罢,白岳望向身侧二人,“各位以为应做何解?”随后转头面朝少年,试探道:“帘师?”

院内众人此刻皆是不作言语静默,一时之间清净异常。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