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堵墙,一扇门。

叶蔓微双腿发软,软绵绵地靠在墙壁上,右手握拳,堵住了嘴。

如果不堵住嘴,她怕自己会爆发,会咆哮。

傅止深明明还活着,却让秦放安排了那样一出悲伤的戏,而她,就是戏中最悲伤无辜的那一个,多么可笑?

隔墙有耳。

她身子簌簌颤抖,却把耳朵死死地贴在墙上,听着隔壁那间病房的动静。

秦放的声音粗狂有力,很好辨识。

“止深,已经快九个月过去了,秦主任说你能活下来,真的是奇迹中的奇迹。

这些日子,小嫂子虽然不说,但我们每个人都知道,她的心里面,其实早就悲伤成河。

你既然从植物人的状况中醒了大半个月,为什么还要我隐瞒小嫂子,为什么不让她知道?

老子真的不想再瞒下去了,老子良心痛。”

秦放的话说完,叶蔓微听到一阵沉默。

傅止深并没有开腔。

等了很久,她以为他不会再开口。

却听见他嘶哑入骨的嗓子,淡淡说道,“我是醒了,但血液和脑神经中的碎片,随时能要了我的命。

与其让她陪守我这颗定时炸弹过着惶恐不安的日子,不如让她以为我死了,长痛不如短痛。”

以叶蔓微对他的了解,此时的他一定是眉头深锁,面庞沉峻。

这是他下定决心做某件事的时候,惯有的表情。

“可老子实在挺不住了。”秦放狠狠一拳砸在墙壁上,震的这边病房贴在墙壁上的叶蔓微一阵阵颤抖。

耳朵也发出嗡嗡的鸣叫声。

然后,她听见秦放接着往下说。

“可你丫特么的,就非要把小嫂子往死里折磨?你都不知道,大半年的,她整整瘦了二十斤。

眼下就剩一把骨头了,风大一点就能把她刮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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