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意不得不承认,南蔓菁的确是非常有习武天赋的,刚刚她说的那些确是没有夸张。若当年她没有嫁与贺霆竹,而是选择快意江湖,现在江湖上定然有她的一席之地。这一场比试,南蔓菁用实力,将自己之前对她的那些印象打得支离破碎,也终于明白了为何每次看自己习武时,外公眼中总会不时闪过带着怀念加惋惜的复杂情绪。但是不得不说,她更喜爱现在的南蔓菁。
而南蔓菁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让人惊叹的实力。刚开始因着不清楚贺南意的情况,她并没有使全力,但是一招过后,她便认真对待全力以赴了。但是她能感受到,贺南意并没有使全力,而是配合自己的实力情况,压制到与自己同等水平,陪自己酣畅地比试了一把。自己虽然二十多年没有碰剑了,但是自己的内力没有一天懈怠过,剑术的招式自己每晚都会在脑海里过一遍,也会空手练上一练,所以自己的实力这二十多年中还是在进步的,可是就算如此,自己和贺南意还是有很大的差距,这一认知让南蔓菁再次认识到了自己这个女儿的不凡。
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在习武方面是非常有天赋的,可是今日与贺南意这么一比试,她才发现自己这个女儿的习武天赋是有多逆天。但是她更明白,不管怎样的天赋背后,都是别人看不见的刻苦,自己当初付出怎样的努力,贺南意比之,定然只多不少。想到此,南蔓菁一时五味杂陈。
相抵的剑,宣示了这场比试已到尾声,两人相视一笑后,同时退后两步收剑,拱了拱手。
“若非您二十多年未碰剑了,今日我绝非您的对手,定然过不了几招就被您给拿下了。”
闻言,南蔓菁也不矫情,欣然地接下了贺南意的这波吹捧,虽然自己的天赋与这个女儿相比差距甚远,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天赋也是不差的,虽不是千年一遇但也属百年难得。在习武的道路上,她一直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所以也不会因为遇到比自己厉害的人就自我否定。礼尚往来,南蔓菁也不吝地回夸道:
“就算我这二十多年都没落下,今日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你才15岁便有我都不能及的浑厚内力,还能如此娴熟地使用剑术,以后你的成就绝不会低。只愿你能吸取为娘的教训,切莫因为任何事,放弃习武。哦,对了,你这剑术与我的相似但又大不相通,你这是师从何人?”
“起初是外公亲自教授,袁爷爷也教过一段时间,但因我总爱出谷行医历练,便没有请一个固定的教习师傅。在游医期间,我遇到了各类用剑高手,在见识了他们的剑术后,结合百家招式,最终自成一派。”贺南意刚刚使用的剑术,的确如她自己所说,但她真正厉害的保命剑术,今日并未使出,而这剑术,是金手指那获得的,关于这点,贺南意没有说。并非她不信任南蔓菁,而是有些东西,她也想有自己的小秘密。
“你这小丫头,还挺有自己的想法,与我当年甚是相似,当年我也如你这般,结合了多派的剑术。刚刚与你过招,我也发现了自己招式的些许不足之处,回头我要仔细研究研究,看怎么提升一下招式。”
闻言,贺南意噗嗤一笑,调侃道:
“您这是打算重拾剑了吗?”
南蔓菁一愣,沉默了片刻,而后舒心一笑道:
“如你所见,现在这样恣意的性子才是我的本性,什么温和谦恭都不过是我人前的面具罢了,只因你父亲喜欢那样的,我便逼着自己扮演那样的性子,不想,扮演久了,竟忘了自己最初的模样。虽然你父亲背弃了曾对我许下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让我心冷,但是我依然扮演着她喜欢的样子。后来因着杜文诗那一次次上不得台面的算计,我便彻底死了心,但是我又不屑用她们那些招数回击,便选择退让躲避,最后一点点变成了如今这般看似软懦的性子,这都不过是我懒得与她们计较罢了。”
“娘您如今这飒爽的性子,女儿甚是喜欢,不知以后能否一直见到?”
南蔓菁闻言,又是一愣,这次,她没有那么快回答贺南意,两人之间轻松融洽的气氛也一下子冷了下去。贺南意也不急,也不催,任由南蔓菁陷入自己的世界思索着。
直到一盏茶时间过去,南蔓菁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认真地望着贺南意的双眼,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不仅要重新拾起我二十多年前不再触碰的剑,我还要找回二十多年遗弃的梦想。我已经认清,我和你父亲之间,不是回不回得到当初的问题,而是我们之间,本就是我的一厢情愿。”
说到这,南蔓菁一顿,收回望着贺南意的眼神,半敛双眸,带着低迷的情绪,幽幽继续道:
“现在,梦醒了,他便不再是我要追逐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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