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景盯着她没搭话。
高妙仪暗自寻思着,这进度是不是也太快了点?我要不要回赠他什么呢?要是不回赠显得我多没有诚意,镯子?玉佩?簪子?不行不行,这些我都很喜欢不想给别人当什么定情信物。
突然她灵机一动“裴郎君赠我坠子,妙仪十分欢喜,妙仪无所有,唯一颗真心可赠裴郎。”动动嘴皮子,又不会损失什么。
这一招是跟左丘棠学的,叫什么来着,哦,空手套白狼。
裴元景眼神明亮,摸了摸高妙仪的头发,轻声说着“殿下既已真心馈赠,臣对殿下之情必将终身不移其志,言出必诺。”妙仪我亦心悦你,心悦了好多年,绝不会把你让给别人。
高妙仪在心里撇了撇嘴,哼,刚才还说有心仪的女子,这才没到一会又对自己情深不移了?呸,狗东西。
映月和茗儿守在桥前,替高妙仪把风,映月看高妙仪和裴元景还没有要说完的意思急得直来回打转。
“公主怎么还没说完呐?这要是被别人看见可怎么是好?”
茗儿心里也很着急,不得不过去提醒高妙仪“公主时间差不多了,侯爷再不走宫门可要落锁了。”
高妙仪推着裴元景“你快走,明日朝宴,你知道该怎么说吧。”明日朝宴就是前世父皇给裴元景和高镜赐婚的日子。
裴元景猝不及防的被推了一下,扯疼了伤口,但还是答着高妙仪的话“你不用担心。”
又对着茗儿说“你们殿下畏寒,护着她早些回吧,我这就走。”
说罢就侧身离开了。
罗行守在皇宫门口等到宫门快落锁,裴元景最后一个从宫门出来,一溜小跑过去替裴元景系上狐裘“我的爷呀,您怎么才出来。”
裴元景拢了拢狐裘“怎么了?”
济川伏在裴元景旁,小声说着“右骁卫将军林郎君到平阳候府拜见侯爷,这个候来拜见侯爷定是有什么要紧事。”
裴元景闻言一条腿迈上马凳,掀起帘子进了马车,也没再耽搁“回吧,不必走得急,以免让人起疑。”
罗行,济川领命称是。
马车慢慢驶过灯火通明的长街,积雪在车轮下发出“吱呀”的微声。
马车内裴元景笼着个手炉,正在闭目养神,脑袋里却都是那个小公主,他向来克制,对高妙仪之情从来都不曾表露,宁愿就这样护她一世。
他不该贪心的,可是那句我心悦你,他是真的欢喜,欢喜到不能看她嫁给别人,这次他想赌一把,他只要一个妙仪,父亲舍爱为国一生为忠,无愧于国,但他只想无愧于心。
幼时他是恨父亲的,恨他的愚忠,恨他的不近人情,恨他把自己送进宫。
后来时间冲淡了他的怨恨,也冲淡他对父亲的情感,印象里只剩父亲那一身玄衣铁甲的模样。
可父亲去世前,那个威风凛凛的平阳候,面容枯朽,神色无光,最后的遗言是“爱妻苏念,德贤兼备,得子元景,吾甚欣慰,吾儿切记,人生在世,不求有功,但求无悔,但求无悔。”
“但求无悔……咳咳……”裴元景按了按胸口,他在榆关受袭,中了一箭,箭上有毒,只再偏他心脏一寸,他必定性命不保,许是……他摸了摸颈上的平安扣,许是得她护佑吧。
“爷,您没事吧?您这伤还没好余毒未清,不宜过度忧虑。”济川架着马车说。
裴元景轻笑“独余不觉,喜不自胜。”
罗行小声开口问济川“爷说什么呢?”
济川冷冷的回“不懂别问。”
罗行碰了一鼻子灰,也没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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