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游魂的柳欢时常栖息在她与陈清酒见面的那棵很高大的杏树上。
做游魂的日子平静淡然,柳欢除了在这片杏林等待陈清酒之外,余下的就显得特别无聊。
有天这棵树下确实来了个带面具的白衣男人,许青扬看到他的额心一点红,那额间的一点红像极了自己额上的红痣,他头发很长,披散着都快及至小腿要挨着地面了。
但他这头发虽长,可是却很柔顺黑亮,并不显得邋遢。这个男人的白衣外衫是敞开套在身上的,他没有穿鞋,赤着脚,赤脚的脚腕处带着一窜金色的铜铃锁。
走起路来的时候,这铜铃却并不跟白灿灿一样发出清脆的响声,而是显得静悄无声。
他就站在树下望了望游荡在树梢上的柳欢,声线粗噶但又显得有几分温柔,他说:“嘿,姑娘。”
柳欢吓了一惊,疑惑地往自己周边看了一下,什么人都没有,当然除了她这一抹游魂。
她很讶异地睁大眼试着问了一句:“你能看到我?”
那个白衣男人似乎是笑了笑,还是那种粗噶地鸭嗓音说:“自然,我喊的就是你。”
“可是我是个鬼。”柳欢望着他,更疑惑了,问:“你怎么能看到我?难道你也是个鬼?”
那男人摇了摇头,说:“我不是鬼,但我有透视眼,只要我想看,我就能看到你。”
柳欢偏头,认真地注视他,似乎并不相信,她问:“你的透视眼在哪里?是怎么样的?”
白衣男人似乎是嫌柳欢的问题太多了,他有些不耐烦,声色也有点不好,粗噶地嗓音更甚,他道:“小鬼,你真的想看?”
柳欢有一丝好奇,自是点点头。
白衣男人瞪了她一眼,说:“是你自己要看的啊?可别吓着。”
柳欢又点了点头。
白衣男人似乎是叹了口气说:“那行吧,其实我这双透视眼还真挺少人见过的,见过的都吓死了。”
说着,他就眼皮一翻,面具上的两只眼睛就飞了下来,眼窝处就留下了两个大大的血窟窿。
那血窟窿是鲜艳的红,与他那一身白衣形成了强烈而鲜明的对比。
柳欢看到这样的他,瞬时就如他所言,被吓到了,“啊”的一声惨叫之后,她脚下一滑,从高大杏树上跌落了下来。
一边看他,一边惊惧地转向地面,盯着掉落在地上的两只圆滚滚的黑眼珠,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白衣男人抬手一挥,那地上的两眼珠就又飞了起来,安到了他的血窟窿眼眶上,只在一瞬,他那双眼睛又变得干净无比,再不是鲜血淋漓的血窟窿了,与正常人无异了。
他看着柳欢,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刚才的样子以及动作有多吓人似的,平静地说道:“这眼睛有点不好使,老是掉。不过好在你也看到我的透视眼了,怎么样?害不害怕!”
柳欢:“……”她当然害怕。
柳欢吓得都说不出话来了,还真的果然是透视眼啊!这眼睛透视得真彻底。
柳欢瑟缩着恐惧地看着他。
白衣男人哈哈笑了两声,又转向她似乎是轻松道:“小鬼,你去给我弄坛酒,就要你九哥哥家的。”
说着,他就一脚踩了过去,靠在了柳欢停歇的那棵高大的杏树下,神色无比坦然自在。
柳欢见他接近,就本能地要站起来逃跑,白衣男人似乎明白她的意图,他神色悠闲,再配上他那副粗噶地嗓音,如此的诡异,直听的人脊背生寒,头皮发麻,他道:“不要跑,再跑的话,我就把透视眼按到你脸上。”
听了这话,柳欢就想到了刚刚见的血窟窿,她心中恐惧,就算再是不愿面对这个男人,她也挪不动脚步了。
白衣男人见她如此,想着她果然是害怕了,见她不动,他淡淡地又威胁说:“快点去,你九哥哥家的酒拿上两坛过来。”
柳欢望了他一眼,只能照做。
陈清酒家的房子她是知道的,那房子的地窖里就有很多酒,都是当时陈清酒他们还在的时候酿造的。
柳欢很快从地窖里搬了两坛酒到了杏树下。
那男人望着她来,就又笑了笑:“你很乖嘛。”
柳欢还是恐惧地望着他,白衣男人接过她手中的两坛酒,靠在树干上,抬手扯了封口就仰脸灌了好几大口。
他喝的很粗野,动作也很不温柔。直到脖子上,嘴角处都流下了酒液,他才停了下来,抬袖一抹,砸吧了一声说:“真香。”
柳欢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答话。
又喝了好些酒,那白衣男人才抬眼看她,问:“小鬼,你想不想见到你九哥哥?”
尽管柳欢是很诧异他为何知道她的九哥哥,但她现在不敢再有一丝好奇心了,她可是害怕这男人的眼睛再掉下来露出他的血窟窿透视眼的。
当然这男人既知她的九哥哥在哪,而自己虽然也很想知道,但是她更怕这个可怕的男人去伤害他。
所以,她只犹疑了一瞬,就快速地答道:“不想。”
哪知白衣男人听了她的话却是又哈哈笑了两声,笑声同样是粗噶沧桑的,笑过之后,抬袖给自己的嘴里倒进两口酒,粗暴的咽下之后,才转眼看她说:“假话。”
柳欢沉默着没做声,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奇怪的男人。
白衣男人继续道:“小鬼,你日日盘桓在这片杏林,不愿离开,难道不是在等你的九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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