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慈拿出这本铁石经,仿佛一颗重石落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就在赵家众人的心中激起了千百层浪,引来阵阵惊呼。

赵乾有些发呆,目光冷冷看着顾慈,他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不只是他,厅堂里的每一位赵家人,都没有想到。

那可是修真功法!

一辈子都难得一见的东西。

只要得到了,学会了,就可以踏足那个江湖之上的神秘世界,凌驾于俗世的权利之上,成为这燕国数一数二的人物。

甚至都有可能入住皇宫,成为皇室的供奉,享不尽荣华富贵,日日笙歌,酒池肉林。

一时间,人心的贪婪逐渐浮出了水面,几位门客看向顾慈的目光甚至隐隐带着杀意!

赵穆阳本欲起身亲自责罚赵惊云,但在见到功法的一刹那,他坐了下去,眯起那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视线死死盯在经书上。

其实,相比于底下那些人,赵穆阳更加急切,那毕竟是功法,是更进一步的钥匙,别说是他了,就连当今赵国的武林盟主在此,也不能淡定。

不过身为大宗师,他要有自己的风度,断然不能丢失了身份,否则传出去定要整个江湖耻笑。

心思转念之间,赵穆阳已经将这《铁石经》视为囊中之物。

“惊云,把经书交上来。”

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你母亲的事情,白玉酒楼的事情,我都会原谅你,以后你还是我赵穆阳的儿子。”

“原来,我已经不是你赵穆阳的儿子了嘛?”顾慈惨然一笑,双手握住《铁石经》的边缘作势欲撕。

“住手,惊云!”

赵穆阳紧张的叫住了顾慈,再不敢托大,连忙哄道:“你怎么不是我赵穆阳的儿子,你身上流淌着我们赵家的血脉,你母亲的过错不能算在你身上,你还是我的好儿子。”

“真的?”顾慈“傻傻”问道。

“真的!”赵穆阳肯定的道,声音很急切,已经不顾风度了。

“我不信!”顾慈沉声道,双手用力一扯!

只听“刺啦”一声,所有人都呆住了,那完整的《铁石经》立刻就被撕掉了一页。

赵穆阳怒极,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喝一声:“赵惊云!!”

“别担心,这一页还能用,但我不能保证下一刻,它还会不会是完整的。”顾慈捏住那扯下的一页,在赵穆阳的眼前抖了抖。

“孽子!”

赵穆阳甩手一掌拍向顾慈,凶猛的掌风刮的人脸生疼,不愧是大宗师,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早年行走江湖的时候,赵穆阳就是出了名的脾气火爆,现在虽然年老有所收敛,但骨子里的秉性还是依旧改不了,再加上被顾慈连番挑衅,早就憋着一股火。

顾慈丝毫不慌,面对着那即将袭来的一掌,

“刺啦”一声!

又扯下了一张书页。

呼——

一道掌风从顾慈耳边刮过,打在空气中,吹动顾慈的耳边碎发。

赵穆阳留手了,站在顾慈身前半米的距离,他沉声道:“不愧是我赵穆阳的儿子,有胆识!说吧,你想要什么,才肯将这经书给我。”

顾慈咬咬牙,维持着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道:“我想要赵家的继承权。”

赵穆阳深深皱眉,还没等说话就被人打断。

“赵惊云你好大胆子!”

赵乾爬起身,气的直哆嗦,指着骂道:“赵家的家规明确规定,家主之位,子嗣公平竞争,岂容你说破就破!”

“你还敢说公平?”

顾慈惨笑道:“我遭人毒手,差点死在月勾山,千辛万苦的爬回了赵家,结果还要被撵出去,扣上需要的罪名。”

“你莫要血口喷人!”赵乾颤抖的说道。

“那我问你!我那母亲现在置于何处!”顾慈追问道。

赵乾气的已经失去了理智,脱口而出道:“你那贱母已经被浸猪笼了!”

“浸猪笼……好狠的心。”

顾慈叹了口气,这个世界有许多风俗都和华夏古代一样,浸猪笼同样也是惩罚不守妇道的女性。

“这赵穆阳的手段果然阴毒,竟然连一个弱女子都不放过。”

顾慈心中悲叹,更加坚定了弄死赵乾的想法。

对于一个即将要死的人,他没有兴趣多嘴一句,也不想在替他那位便宜母亲争取什么贞洁牌坊,索性将赵乾晾到一边,看向了一旁沉思的赵穆阳。

“对于孩儿的提议,父亲想的怎么样了。”顾慈用着赵惊云的身份问道。

赵穆阳长叹一声,缓缓道:“乾儿说的没错,家规不允许私授家主之位,无规矩不成方圆,我若就这么将家主之位传给你,我们赵家的根基就塌了,以后谁还会遵守家规行事?”

说到这里,赵穆阳稍微停顿了一下,缓缓闭上眼睛,而后又缓缓睁开,之前那股躁动的情绪就这么被压了下去。

“惊云,别说为父绝情,我给你讲个选择。”

他继续说道:“一,身为赵家子嗣平等的竞争家主之位,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以及公平性。二,我在这里杀了你……对外宣称你不堪受辱自行了断,没有人敢查我,因为我在这陇田郡,就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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