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雪酥还没问完,殷绣已经小碎步溜到了外室门边,这时正好有个婆子过来通报事情,见殷绣缩在门口,正好向殷绣行礼,殷绣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婆子心领神会,独自走了进去。

殷老爷正在堂屋里会客,曹老爷等人坐在两边的圈椅上喝着茶,各人都满脸堆笑,正说笑见,二姑太和刘妍也来了。二姑太对几位宾客行礼,脸上却没有半分的笑意,面色铁青,周身都萦绕着肃杀之气,原本和和气气的氛围霎时间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客人们见状忙起身告退,只命小厮们留下了一堆礼品,堆在炕桌上如同一座光彩熠熠的小山。殷绣缩在门后,只等着几个老爷一起出了院子,这才又伸头看过去。

二姑太奶奶已经走到了殷老爷身边,两人正说着什么,刘妍站在堂下低着头,一言不发。殷绣越看越觉得喉头发紧,见父亲眯着眼睛,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越来越确证自己的猜测。果不其然,她很快就看到翠儿从里间走出来,手中拿着一把戒尺。

她素来不喜欢殷绣,她重生之后,二姑太许多谋划都受到殷绣的阻挠,早已恨得牙痒痒,就算王妃娘娘没有怪罪,二姑太也不会放过这个教训她的好机会。在皇亲国戚面前失礼,让整个殷府蒙羞,这是何等的过错,父亲再怎么有心袒护,也不会拿殷府的名声开玩笑。只有对她施加了责罚,才不会让殷家背上“家教不严”的骂名。

殷绣咬着嘴唇,看着二姑太奶奶的嘴唇一张一合。说不定二姑太还会说,这是为了殷绣她自己着想,毕竟,被惩戒说明还有反省并改过自新的可能,否则,让洛阳的名门望族知道了她轻谩王妃的无礼之举,哪家敢来求取这样不知礼数的女子?

前世里殷绣从没有挨过家法,她知道父亲的闲室里藏着一把戒尺,那是老太爷传下来的,专门用来教育殷家的后辈,她隐约记得父亲曾说过,他小时候因为贪玩逃学挨过一次戒尺,疼得他当场就昏了过去,两只手肿了三天,饭碗都端不了。这样想着,她忽然莫名的感觉手心有些突突的跳动,身子越发向后面缩去。

无巧不巧,恰在这时,翠儿偶然一抬头看到了门后的殷绣,轻轻喊了她一声,殷绣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拔腿就想要逃跑,还是硬生生的管住了自己的腿。

二姑太奶奶和刘妍得知殷绣在这里,也转过头来看向她。刘妍一脸的羞愤,眼中像是含着泪光,二姑太也愠色未消。

殷绣疑惑的蹙了蹙眉,她们的神情不对啊。如果真的如她所推测,二姑太刚才是在劝父亲管教她,父亲也准备用戒尺打她了,二姑太母女此刻不是应该得意洋洋吗?

殷老爷已经对她招起了手,似乎是要唤她过去。殷绣仍不放心,仔细审夺殷老爷脸上的表情,见他看向自己的时候神态并无异样,这才缩着脖子踏进了门槛,又对二姑太和刘妍行了礼,在堂下最末端的一把圈椅里坐下。

翠儿已经把戒尺交到了殷老爷手中。那戒尺长约有六七尺,厚半尺有余,上面镂刻着几行字,应是殷家的家训。通体锃亮,似乎是紫檀老木,打在手心上,滋味可想而知。殷绣费力的吞了一口唾沫。

殷老爷一手举着戒尺,站起了身子,眼睛眯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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