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安瑾裕还在一边,许北岩这才恢复平日里为官的气派,招呼着让安瑾裕先进厅堂。

见此,任尔东也不便多待,“先生,我就先告辞了。“

“嗯。“许北岩对任尔东也是满眼信任与寄托,能得许北岩亲传的也只有任尔东一人,若是说钦天监中能继承许北岩衣钵之人,也只有任尔东。

“齐王殿下,告辞。“

安瑾裕只是点头之交,示意而已,却不想身旁的许烟雨倒是来了兴致,挥了挥自己藏在衣袖下的小手。

“齐王妃,告辞。”

“尔东师兄,再见。”

毕竟是自家的学生,在许北岩眼中着也是常事了,小打小闹都见得多了。见此,也并未多想。

但是,安瑾裕不一样,看着他俩的行事,微微皱眉!

许北岩也注意到了安瑾裕对许烟雨略有介怀眼神,也知道了许烟雨行为有些打闹之态,便借口下人不足吩咐许烟雨端茶。

这也无伤大雅,在自己家里,许北岩只把许烟雨还是当做那个尚未出阁的丫头,许烟雨也没说二话,乖乖出门泡茶。

看着许烟雨渐远的背影,许北岩这才松了一口气,微微垂目,也多了些在朝中谦卑的语气,“烟儿性子不比大家闺秀的女子温顺,多有些随意,若是在齐王府有不当之处,还请齐王殿下大人有大量,宽慰她些。”

安瑾裕盘坐在客位,听见许北岩说此,仅仅微微抬眉。许北岩说的的确是实话,知女莫如父,还真是有些随意之处。安金玉尽量不摆明自己的王爷的身份,只当是劝慰几句,言语之间也少了清冽,“监正大人如此直言,应当自知令爱。”

许北岩见安瑾裕并不对许烟雨太过批注,自然知道安瑾裕说的是许烟雨性子少有王妃的自知之明,也微微叹了一口,“烟儿七岁便没了母亲,无人抚教,平时我也是公务繁忙,也疏忽对她的管教。但烟儿本性却是不坏,多有些懵懂。”

许北岩一时间也多些肺腑之言,不觉打开了话匣,“我何尝不知这桩婚事的背后给我刻上的卖女求荣的批号,所以,早在烟儿嫁进王府的时候,我就上陈了《解官书》,昨日刚刚被皇上应允,明日我便会离开,齐王殿下也不必叫我监正大人……”

安瑾裕眉头不觉微拧,还没从许烟雨丧母的事情走过来,便听见《解官书》心中亦是有些诧异,这官做得也算是尽心称职。

可若是许北岩这样贸然离职,许氏子孙便再再无人在朝中任职,倒是让许氏先辈的心血断送于此,许北岩真能如此忍心……

而许烟雨知道这件事又会如何面对?她素来在意自己的父兄……

“先生离开后,去哪?”安瑾裕问道,语气也关切了几分。

“大概会游历四方,再探天文地理,”许北岩的眼睛也有些恍惚,久久才说了一句,“带着烟儿的娘亲一起去看看……”

“那许烟雨知道吗?”安瑾裕问道,眉宇间仍是尊贵。

“我自然会和她说。”许北岩的眼神再次聚焦,思索许久,他自然也知道这是一个自私的决定,意味着许烟雨在京城无人可依靠,缓缓开口道:“齐王殿下,我游历后,更没人作烟儿的后盾,她有的可只有你了。”

“我原本也不期望烟儿这孩子有什么本事,可毕竟出生在钦天监世家,所能掌握的她都尽知,这也是烟儿娘亲临走前最为担心的事,齐王殿下应该听说过‘天机不可泄露’这句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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