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迟淮卯时起、子时息,被迫待在书房将关于引气入体的书看了个遍,好不容易看完了想睡到日上三竿,可刚过卯时不久云止便来了。
迟淮坐在床榻上揉着惺忪的睡眼,不厌其烦,埋怨着云止,“又要做什么,书我都看完了!”
云止将窗幔拉开,刺眼的光亮瞬间挤入昏暗的屋子,晃得迟淮又闭上了眼,但却清醒不少。
“今日该去雅室听课了。”
云止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润柔和,就像羽毛轻轻拂在心中,勾得痒痒的。
迟淮转头去看云止,那人一袭白衫站在窗柩前,周身像是镀着柔柔的光,看上去出尘不染,身如玉树,衬得他好似神祗,有种说不出的美。
奈何这美人还目带浅笑,眸光如水般轻柔看着迟淮。
“为何还要去?我不是看完了吗?”
迟淮眼底划过惊艳,声音也不自觉软了许多。
“雅室学的并不是如何修炼。”
迟淮与那双浅眸对视,最后率先移开视线,有些不自在,“那作为你的关门弟子就没有什么特权吗?比如——不用去雅室听课这类的?”
云止弯了下唇,状似遗憾的看着迟淮,“关门弟子?可你从未喊过我。”
这话在迟淮耳中愣是听出了一些委屈,他觉得不是他耳朵有毛病就是心里有毛病,明明云止脸上就带着欠扁的微笑。
“喊一声?”云止迈着步子朝迟淮逼近,声音轻柔,诱哄着他。
迟淮拧眉,有些纠结,听课对他来说太痛苦了,但是喊师尊吧…他觉得很没有面子…就是没!面!子!他才不会喊!就算去听课也不会喊!!
云止站在榻边,垂眸看着迟淮头顶翘起的几根黑发,看上去毛茸茸的,手有些痒,“为师可以给你特权,另外也不用早起……”
迟淮抬头看向云止,眼神坚定,“师尊!”
“真乖。”云止浅眸笑意渐深,还是伸手揉了揉迟淮的脑袋,没想到平时满脸傲色别扭的小徒弟头发竟如此软,像只猫儿,挠得心尖都有些痒。
“为什么又摸我头?”
迟淮啧了一声,看着眉开眼笑的云止,伸手拽住那只在他头上作乱的手。
迟淮握住的手腕纤细有力,筋骨分明,皮肤细腻,有些凉。
云止的手掌顿在了迟淮的毛茸茸的头发上,半晌,这才从迟淮手中抽出,手腕上还留存着那抹温热的触感。
手中一空,迟淮垂手,搭在床榻上的手指蜷了蜷,有些恋恋不舍。
凉凉的,摸着可真舒服。
“起床,去雅室。”
云止朝房门而去,不忘提醒着迟淮。
“不是喊了师尊之后有特权可以不用去听课吗!?”迟淮猛的跳下床想拦住云止。
“是有特权,不过为师可没说是听课。”
*
雅室里端坐着几十个身着神殿校服的弟子,最前方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夫子,他正背手对众人讲解着修仙之道。
夫子在谆谆教诲,而迟淮却在心里骂骂咧咧。
他不仅来听课了,还喊了云止师尊,亏大了…
而且问云止特权是什么他也不说,迟淮估摸着并没有特权,云止只是想白嫖一声师尊,人心诡测!太毒了!
不过还好不用早起,他还是勉强能接受的……不然他能把云止的清心斋给掀翻了。
最后迟淮认命的叹了一口气,耳边传来夫子平淡无味的声音。
“世分四道,人之炼灵者为仙,人魂不散炼之为鬼道,人心癫迷修魔者为魔道,动植物炼天地灵气成精者为妖道,鬼、魔、妖并称为邪道,其中鬼帝、魔尊、妖皇并称为三邪……”
“魔尊被封印多年,但魔族仍然猖獗,现任鬼帝也是作恶多端,若是遇见魔族鬼族之人大可杀之,至于妖族,虽鲜少出现但也不可大意。”
迟淮托腮看向夫子,眼神略微疲惫。
现任鬼帝虽然不是什么好货,但你们怕是没见过未来的鬼帝,不过未来的鬼帝现在累了…想睡觉…想溜出去……
夫子自顾自讲课,下面许多弟子心不在焉,迟淮扫了一眼课室,随后往斜后方的大门看去。
他来的时候夫子已经开始授课,只剩最后排角落里位置,离门不算远,隔了四张几案。
见夫子转过身去,迟淮立刻弓着身子往门口挪去。坐在最后几桌的弟子听见动静纷纷侧头去看。
“这位小兄弟,桑老的课你都敢逃?不怕被罚抄戒规吗?”
坐在门口的弟子压着声音,看向迟淮。
“嘘…先逃再说。”
迟淮头也没回,径直朝门口挪。
看着迟淮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最后几桌的弟子满脸钦佩,年轻真好啊!
迟淮有些无聊,漫无目的走在神殿,四周只有极其稀少的弟子经过,其他人应该都在听课或是修炼吧。
不知走了多久,看着陌生的四周,迟淮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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