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迷雾中,王徽妍看到两个男人在吵架,并且吵了很久,说一些她完全听不懂的事情。突然画面一转,只剩下其中一个男人独自唠叨半日。她不愿再听,也不清楚自己人在哪里,正在焦急地找寻着回去的路时,突然惊醒,这才明白过来方才只是个梦……

“娘娘您终于醒了,您昏迷了两日,吓死婢子们了。”是素宁的声音。

在刺目的阳光之下,随着视线逐渐清晰,床边满脸泪痕的素宁让她忍不住问道:“我昏迷两日?”有些不太相信一向身体健康的自己,为何会昏迷。

素宁点点头,扶着她靠在大迎枕上,“您当时突然晕倒,随后又发起了高烧。太医说是过度劳累所致,若三日还未醒来,再……考虑试试做场法事。”

王徽妍尝试着回想方才的梦,只记得事情和自己无关,却不记得细节了。她赶忙摇了摇头,“不用麻烦,”想到自己昏迷了两日,下意识问道:“太后娘娘的梓宫入帝陵了么?”

“今日吉时入的,您放心。”素宁听着她那沙哑的声音,起身斟了一盏茶,“是贵妃陪着陛下主持的葬礼。”

王徽妍点了点头,是谁陪着慕容策不要紧,葬礼没有因她出纰漏,也算安心了。

“怎么是这件?”她发现自己身着月白色的寝衣,皱眉问道。

素宁嗫嚅着说道:“那件难看的寝衣并不吸汗,也不舒服。况且……陛下只是在您晕倒当日问了问太医您的病情,并未进入寝殿探望……”

王徽妍松了口气,“让太医们都散了罢,我就是累的。另外,我饿了,还想吃素肉。”真肉不能吃,只好吃素肉解解馋。

这狗男人表现非常不错,请一定要继续保持下去。

慕容策莫名打了一个喷嚏,强忍着不耐听户部尚书郑涞哭穷:“陛下,臣知晓赈灾迫在眉睫,可本月军饷要发,如今才从西域购进了一批汗血宝马,总不能让微臣只送马不送饷银罢?”他从袖中掏出绢帕擦了擦汗,“您容臣缓一缓,想个万全之策。”

“万全?你们全部有难处,说起来皆是振振有词,逼着朕一次次妥协!”

慕容策倏地起身,狭长的凤眸内满是讥讽,周身透着挑剔之意:“若朕没记错,荣恒你做了五年的户部尚书,三日内想不出周全之策,那便家去教小儿打算盘回炉再造罢。”

郑涞一张圆脸憋得通红,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砖上,余光瞧着天青色素服之下那精致的衣袍下摆,夹带着沉水香毫不留情的离开了。

“清宁宫可有消息?”

首领太监吴六一赶忙躬身回禀:“回禀陛下,方才清宁宫来人禀报说皇后娘娘苏醒了。”这陛下也真是别扭,皇后是两个字儿,清宁宫三个字,非要多说一个字……他心里暗叹,看样子皇后是真的不得龙心,晕倒了两日都不见陛下去探望。

“摆驾清宁宫。”

慕容策转着手串,撩袍登上了御辇。

“陛下好记性,今儿适逢初一,正是应该去清宁宫福泽皇后娘娘。”吴六一想着夸赞陛下一番总是没错,却丝毫不知马屁穿了。

慕容策皱了皱眉头,“朕看你近日话有些多,如今朝廷正缺银子,扣你三月月例,就当支援灾区了。”

吴六一暗暗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听得御辇内传来熟悉的清冷声:“把奏折送至清宁宫。”

*

王徽妍吃饱喝足,正躺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着话本,突然听得殿外的素芸大声唤道:“陛下驾到。”

她立刻沉着冷静地将话本往床榻底下一扔,放下半面帷账。想起没“装扮”没换战衣!懊恼地咒骂了声,将锦衾拉至脖颈下面部朝里,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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