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话她是不敢与咏微说的,只在心里瞎想罢了,否则咏微肯定会怀疑她为何会知晓后世之事,穿越这个秘密还是烂在心底为好。但看咏微提及傅恒很是顺口,东珊不觉好奇,
“你认识傅恒?”
“与他并无交集,只是先前曾随阿玛一起到富察家赴宴,远远见过而已,他和鄂容安是发小,感情甚笃,这两位可都是咱们京城闺阁千金的梦中人呐!”
“就因为他们长得俊俏?”东珊不仅暗叹,看来这古今中外的女子皆有共同的爱好,喜欢好皮相。
咏微掩唇轻笑,一双清澈的眸子里尽是通透,“可不止这么简单,富察氏本就是清廷四大家族之一,世代为将,守卫皇室,如今的皇后娘娘也出自富察家,他家这一代九个儿子,个个出将入仕,身居要职,富察家族更是如日中天,旁人都得高看一等!
那鄂容安亦是不一般,军机处领班之子,身份自是尊贵,更难得的是,他并非纨绔,此人满腹经纶,文武双全,身为八旗子弟,却还要去考科举,中了个进士,现下以编修之职在南书房行走,真可谓是前途无量也!”
东珊经常听他们说起军机处,实则她到现在都没能明白,“听说军机处有好些人呢!你的阿玛也在军机处,这个领班究竟算是什么官?”
“通常有五六位吧!满蒙汉臣子皆在,鄂尔泰乃是三朝元老,还被皇上封为襄勤伯,他这个领班的职位高于其他几位,相当于前朝宰相首辅之类的官职。”
听罢这些,东珊这才惊觉自己认识的这两位究竟是怎么样的人物,“糟了,我还跟傅恒吵过架呢!他该不会因此而记恨我,再报复我哥吧?”
“那倒不至于,堂堂世家子弟,怎么可能这般小肚鸡肠?”
在东珊看来,鄂容安才是真正的有气度,傅恒那人嘴毒着呢!“你看错他了,这人很小气的,一直在与我辩论,如我这般口齿伶俐的在他面前都险些败下阵来,此人斤斤计较,毫无风度可言!”
瞧她说起傅恒时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咏微啧啧笑叹,“居然有人能制得住你,实在难得啊!”
不服气的东珊狡辩道:“我那是怕身份被拆穿才没再继续,真要认真论起来,他肯定辩不过我。”
“你呀!还是莫再与他起争执,万一真连累表哥可就麻烦了。”
那倒也是,东珊暗暗告诫自己不能逞一时之快,若然傅恒真的公报私仇,她找谁说理去?
对比之下,还是鄂容安的性子更好些,想起那方帕子,东珊将其翻找出来,青色巾帕上洁净无花草,只在一角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鹤,盯着帕子瞧了好一会儿,东珊灵机一动,
“你不是说很多姑娘都仰慕鄂容安吗?”
“是啊!”骤然听她问起这个,咏微顿生好奇,翻了个身,紧盯着她打趣笑道:“你该不会是也对他动了心吧?他连自个儿的帕子都给了你,莫非对你有意?”
“怎么可能?”东珊摇头否认得干脆,“他给我帕子的时候还以为我是个男孩子,不过是出于善心罢了,哪有其他意思?”
“那今日他已然晓得你的身份,怎的不将帕子收回,还要你留着呢?”
“大概是嫌弃我用过呗!”东珊并未细思当中的深意,只在想着这方帕子的价值。
这丫头一向心大,从未对哪个少年留心过,今日竟盯着鄂容安的帕子傻笑,咏微还以为她终于开窍,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殊不知东珊是在琢磨着其他的事。
寿宴过后,咏微不能再陪她,次日便回家去了。好在东珊性子开朗,人缘极好,时常会有闺友隔三差五的过来探望她,她的日子倒也不算沉闷。
几日后的一个上午,日光流丽,风暖花繁,东珊正和丫鬟们在后园采摘花朵,忽闻小厮来报,说是有人给她捎带了糕点。
丫鬟接过打开一看,竟是一包凤梨酥。
听闻是鄂容安送来的,东珊不觉好奇,无缘无故的,他送糕点作甚?难不成是因为上次见她只挑凤梨酥吃,以为她喜欢,便送来一大包?
可他送东西给她总要有个由头啊!他是如何跟她兄长解释的?总不至于把戏楼之事给说了出来吧?
心有顾忌的东珊询问小厮,得知鄂容安在水榭中与她兄长品茗,便匆匆赶了过去。
远远瞧见水榭边立着一道靛蓝身影,比她兄长略高瘦些,那应该就是鄂容安无疑,可是水榭中怎的只有他一人呢?
好奇的东珊近前向他福了福身,客客气气地打着招呼,“容公子?”
负手而立的人影闻声回首,待看清他那清俊的面容后,东珊这才松了口气,果然是他,还好没唤错。
鄂容安正立在此处看游鱼竞食,瞧见她明显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会亲自过来,遂将手中的鱼食放在一旁的石桌上,示意她坐下,顺口问道:
“收到糕点了?这家的凤梨酥是全京城做的最好的,比飞彩楼的更可口,我便带了些给你尝尝。”
“有劳容公子费心,我还没来得及尝呢!”东珊心惊胆战,哪里敢坐,忙问他,“我哥呢?”
“更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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