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感觉自己像个渣女。
司蔻没管连翘,双眼直直盯着齐瑜,还眨了眨。
男人头一次见她这么……乖,一时半会儿竟然没反应过来。
半晌,垂着头摸了摸鼻子,瓮声瓮气的哦了一声。
齐瑜一冷静下来,就发现这怪怪的气氛。最难以忽视的,就是不远处,硬邦邦射在自己背上的目光,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自家老爷子。
男人吓出一身冷汗。
不是因为怕他,而是他生气的原因。
爷爷看起来不拘小节,却是最重礼数。他定是怪自己大庭广众之下,不管不顾凑这么近,会坏了姑娘的名声。
毕竟自己这“纨绔浪荡子”的名头,不好跟清清白白的姑娘……坐在一起。
齐瑜突然觉得很难受。
可现在……他想站起来,坐的离司蔻远些,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司蔻轻笑,看着手足无措的男人,眼神带着些暖意。
关心则乱,这时候,他倒是想不出办法来了,她这个当事人还没着急呢。
齐瑜看她笑了,突然就放心下来,也咧嘴笑开。
“连翘,慧明大师不是送了我一张寿元符?”
连翘点点头,掏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小盒子,双手递给司蔻。
“齐王世子真是有孝心,这符我也用不着,便赠与你,还望齐老大人安康。”
齐瑜道谢,伸手接过,看司蔻的目光十分灼热。
恨不得就地抱着她亲。
男人快步走回了齐老爷子旁边,那脚步有种说不出来的……欢脱。
司蔻摇头笑了笑,往椅背上放松靠去。
齐瑜笑开的那一瞬间,她不禁想,若是他俩以后真在一起,还真的吵不起来架。
连翘心疼的看着自家主子越发苍白的脸色,却也只能安慰般的,替她捏捏肩膀软肉。
“几日不见,四妹妹可还安好。”
司清澜乍一出声,正在闭目养神的司蔻吓了一跳。
好吧,她承认,刚刚自己的确是小心眼了,不想跟这个二堂姐拉家常。
可现在人家主动开口,再不接话岂不是显得自己没礼数?
“谢二姐姐关心,寺里清净,很适合修养。”
末了礼貌的笑一笑,端的是一副温柔闺秀的模样。
“脸色这么不好,是身体不舒服?”
都说向来冷清的人,温软起来最好看。此言不假。
此时她眼中的司清澜,那双平日里总是泛着冷意的凤眸,现在含着一些温情,是一种格外动人心魄的美。
司蔻正想回话,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嗓子,她愣住。
“人家脸色不好,还不是被某些人给气的?”
“抢了别人的未婚夫,还有脸面在这里假惺惺的安慰。”
是柳家小姐的跟班,一袭嫩黄色衣裙,像是一朵娇俏的迎春花,若是不翻那个白眼就更像了。
似乎是王侍郎的女儿。
“这位小姐,我似乎与你没什么仇怨吧?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司清澜的眸子霎时变冷,这一刻,司蔻明明白白的感觉到,她真的跟小时候那个傻傻的样子,不一样了。
“王小姐,”司蔻笑了笑:“慧明大师曾言,这桩婚事乃是天命作弄,不过有缘无分罢了。”
“你!哼!”
看着这位王小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坐下,司蔻不着痕迹的挑眉。
转头朝自家二堂姐笑了笑,道:“何况我这是染上风寒,落了病根,身子虚才脸色不太好。”
“以后这些话,王小姐莫要随意出口。”
见那位迎春花小姐,还是气鼓鼓的样子,司蔻侧头回来看着校场,没再多言。
这群高门闺秀,充其量也就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最多一些女子间的矛盾,心眼大多没那么坏。
这件事就当一个调剂生活的小插曲。
毕竟校场上骑着高头俊马,搭弓射箭的小哥哥们,真的太吸睛了!
许是血脉里的武将基因在作祟,司蔻从小就很崇拜这种带着战场厮杀气的场面。
可惜她现在……骑个马都能被颠掉半条命。
“罗唯。”
场上走出来一个人,穿着与其他考生相差不大的褐色衣袍。剑眉星目,不白净也不粗犷,充满男人味和安全感。
司蔻看到高位上的权贵们,面色皆是一变。
他就是今年的神箭手了吧。
据说百发百中呢。
男人利落的翻身上马,在飞驰中搭弓射箭,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司蔻是练过武的人,自然能看出来这人的底子。
武功中规中矩,不是什么绝世高手。只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完美的,调动全身的关节和肌肉,很厉害。
羽箭破空而去,眨眼间正中靶心,碎靶射出!
场上人大多被镇住了。
这是一个绝对的天才,司蔻毫不犹豫的想,不管这人有没有卓越的军事才能,他都会在大雍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军队需要这样一个百发百中的“吉祥物”。
过几日便是文试,似乎是考大雍的经典兵法,不知道这位神箭手能不能再次惊艳呢。
“司二小姐,我记得……上次南山猎场,你没来吧?”
那位柳家小姐又在作妖了。
许是刚刚只顾着跟自己生气了,没看见司清澜,是齐瑜亲自领过来的。再回头看看高台上端坐着,却时不时往这边瞄一眼的三皇子,大家都懂的。
而……上次南山围猎开始的时候,司清澜还没恢复神智。
这话问的,实在是毒啊。
司蔻默默侧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女子微扬下巴,脸上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好像……真的是在问问题。
嘴角抽了抽,这无意识的得罪人,真是柳家小姐可能做的事。
气氛突然尴尬。
却突然听到一声惊呼。
“唰———”
司蔻猛地回头,利箭裹挟着成年男人十成十的力道,直直向她们这群手无寸铁的姑娘飞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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