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笙取到了司蔻新来的字条。
看了一眼便用内力震成粉末,扬手让它随风散去。
他蹲下身子,提起落在尸体身旁的长刀在那人衣服上擦了擦,才反手送刀入鞘。
“啧,我可是个王爷。”
杜笙瘪嘴嘟囔道,挥手召来了几个跟他身着同款黑衣的人。
“走,去碎石关。”
司蔻厚道,不仅送了药,还派了个不错的大夫。
母亲身体无碍,他便没什么顾虑。现在哪怕为朋友两肋插刀,也不算什么。
……
“主子,我们在追查兰花匠的时候,碰到了齐王世子的人。”
叶息规规矩矩的行礼,完了就斜倚在门口。
“他的人?”
司蔻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不用理会,若是有了麻烦,就出手帮一帮。”
“是。”
“安平侯那边呢?”
“他最近倒是安分,没见什么陌生人。”叶息歪头想了想,又补道:“作息跟其他官员没两样。”
“听说江南有了水患?”
司蔻问道。
“江南水患……似乎今年特别严重。”
叶息沉吟许久,突然想起来什么,猛地站直身子:“若说异常……你确定安平侯的确没什么本事?”
司蔻挑眉:“大众点评,文不成武不就。”
“那就奇怪了。”叶息捏着下巴肉,缓缓道:“皇上为什么每次下朝后议事,都要叫上安平侯?”
“还有这种事……”司蔻皱眉,依着他大伯的脾性,不应该得瑟好久大肆宣扬吗?怎么会……这么低调。
“好了,我知道了。”
司蔻揉了揉眉心,近日来药喝多了,老是犯困。
叶息见状正准备离开,走到门槛又停步道:“诶,主子,长亭呢?”
司蔻睁眼,随意看向一个地方,长亭面无表情,缓缓从暗处走出来。
叶息:“……厉害。”
她发誓她是真的随意看了一个地方,不知道他怎么藏起来,然后闪现过去的。
“是这样的,主子。”
“怀王已经把兵符的位置确定了,只是……没人有那个本事去拿出来。”
长亭作为第一刺客,自然是不二人选。
司蔻偏头看了眼长亭,他似乎一直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不知喜怒。
长亭单膝跪地,微垂着头。
“全凭主子吩咐。”
司蔻淡笑,她永远不会怀疑长亭。
不论是他的能力,还是忠诚。
“那好,收拾一下就去梁洲。”
“但是!”
司蔻推着轮椅到他面前,长亭感觉到她的靠近,缓缓抬头。
“任务没了还可以再想办法,你没了……那就真的没了。”
“切记,万事小心,不可硬拼,明白?”
“长亭明白。”
“我记得……你们顶级刺客都有个规矩,叫人在刀在?”
长亭眸中闪过一丝困惑,还是迅速答道:“是。”
“刀拿来。”
男人毫不犹豫从背后把长刀连着鞘取下,双手递给司蔻。
司蔻挽袖接过,作为第一刺客的长刀,却没有名字。
她轻轻把刀鞘撑开一点,露出半个“长”字。这还是当年给长亭取名字的时候,看着他随身带着的这把刀,觉得太过普通,就顺手把他的新名字也刻在了上面。
刺客的刀出鞘,是要见血的。
可这把无名刀,一如它主人般的对她无比忠诚。
平日里满是血煞气的东西,此时却像是收敛了爪子的孤狼,宛若乖顺的家犬。
司蔻笑了笑。
抬手从袖子上撕了一截浅青色的布条,又不紧不慢的系在刀柄上。
长亭的瞳孔微微睁大,嘴唇抖了抖,却没说出话来。
“你什么德性,我最清楚不过。”
“敢单枪匹马杀回组织的男人,不管过了多久,也不像是会在意生死的。”
司蔻绑布条的最后一下,明显可见的用力。
“现在给你第二个任务,我要你活着回来,亲手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我觉得这个任务比较重要一些,你觉得呢?”
长亭一愣,若是这时候有人抓住这瞬间的机会,便能轻而易举取他性命。
他是真的信任司蔻。
“……是。”
这算什么回答?
“好了,去执行任务吧。”
司蔻挑眉,双手把长刀还给他,那截布条晃了晃,异常扎眼。
长亭起身,小心翼翼的把刀放回背上,跟着叶息离开了。
半晌。
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司蔻看了眼自己还未完成的山水图,无奈的摇了摇头。若不是穿越,她还真没发现自己在水墨画上还有这样的天赋。
毕竟宣平侯嫡女,从小到大出席的宴会也不少,总要有个拿手的本事来撑场子。
她的画技,可是得到过曹阁老的称赞呢。
过不了多久,就是皇后的生辰了,那时肯定要用上这技能。
司蔻很惆怅,她一点都不想在各方势力面前挥笔作画,一是感觉很不舒服,二是……她紧张。
把目光移到那幅画上,越看越像齐瑜救她的那个土匪窝山头。
还挺好看。
……
飞刃进来的时候,齐瑜还在专心致志的练字。
齐瑜的字,寓妍润于苍劲,藏淡疏于峻整。看着似乎中规中矩,却是暗藏锋芒,更多了几分少年郎的锐气。
不愧是他家主子!
“飞刃啊,”齐瑜见小暗卫一进来,便咧嘴笑开。
飞刃突然觉得很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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