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在北地多年,掌握着北地三十万大军,按理说这应该是很招皇帝忌讳的,但昭和帝不一样,他是罕见的明君,并不似其他多疑的皇帝,他对定北王赵阶十分的放心,而定北王亦是忠心,保着北地多年不乱,很多人都忌惮着定北王的兵权,定北王更是成为了各方使劲拉拢的对象。

估计最眼热的就是周、襄二王了。

既然是把目标瞄准了那张龙椅,兵、权缺一不可,而这会昭和帝的独到之处就体现了出来,周王和襄王在朝堂上支持者众,可惜的是,无论是拱卫宫廷的赤羽卫还是京城驻地的五万驻军军机营和步军营,两者的兵权都牢牢地掌握在昭和帝的手里,这两个人就算想造反,估计也就只能想想。

且不说他们敢不敢。

诸皇子都没有兵权,但有一个人凸显了出来,就是华朝公主李颂。

三年前,华朝公主因事引得昭和帝龙颜大怒,直接贬黜到西南的嘉州去了。嘉州过去便是南鹿国,设有边防,驻军二十万,尽数归了华朝公主。

其实说是贬,在别人看来,华朝公主仍是得了天大的好处。

诸王皆羡慕嫉妒恨,但是没有办法,手不够长,敢伸手过去的都被直接砍掉了。

李辞十分的唏嘘,四姐其实狠着呢。

陛下主意如何这肯定就不是他们能够置喙的了。李善乖乖禁了声,这皇储之争的浑水他才不去趟,这一点他是深得自己老爹的真传,恨不得离得远远的。这从龙之功虽然看着诱人的厉害,可是也比不上脖子上的脑袋来的重要,这要是站错了队,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博山郡王在年轻的时候就惜命的很,放弃了皇位继承权,整天在府里赏美人,最后被先帝嫌弃他不争气,封了一个郡王了事,却逃开了皇位之争。

在“胸无大志”这一点上,李辞倒是和李善很像,要不然博山郡王也不会同意李善和李辞来往。

“这不仅定北王回来了,折倾郡主也回来了。”李善是知道李辞和赵容倾的那些事的,故意打趣李辞,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犹记得那时候国子监里为虎作伥的李辞是老大,带着一帮子的小弟,却不得不屈服在赵容倾之下。

不听话不行啊,备受疼爱的赵容倾是个讨人喜欢的乖孩子,但凡李辞不听话,赵容倾就去告状,直接告到皇帝陛下那里去,一来二去,李辞简直怕死赵容倾了。

“滚你丫的。”李辞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童年耻辱被翻了出来,她心里可不高兴了。干脆转移话题道,“看把你能的,说说吧,这被人撵下河了,又干什么好事去了?”

哼,平白无故的往她这里跑,十有八九是来避祸的。

李善一口气没有喘上来,什么叫被撵下河,这什么破形容,跟赶鸭子似的。

他刚想瞪李辞一眼,刚好对上了李辞那“关爱智障”的眼神,又想起自己是来求人的,默默不说话了。

李辞趁着刚才李善换衣服的时候接到了消息,这会看李善这副憋屈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下就不想理他,直接赶人,“滚滚滚,我帮不了你。”

“别啊。”李善大惊失色,假泣道,“我就你一个好兄弟,若你不帮我,我回去就让父王剥了皮。”

李辞冷笑:“那就让王叔剥了。”

李善一听差点没给她跪下了。

“你还真是能啊。”李辞有些语气不善,“‘估计明天博山郡王世子为美人一笑,与卫小公子秋日跳湖比赛’就能够传满大街小巷了。”

“没那么夸张吧。”李善讪讪道。

“你说呢?”李辞冷笑,“何况这次对上的可是卫舯,王叔恐怕不是想剥你的皮那么简单了。”

“我知道,所以才躲到你这来了。”李善坐不住了,也不抖了,噌地一下就跳起来了,面色惶急,“完了,我死定了,父王这次肯定是要把我的皮都给揭下来好几层。”

李辞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慢悠悠地喝着茶,“岂止啊,依照王叔的脾气,你不躺上一个月都是假的。”

哭唧唧,李善要哭死了。

“我错了,堂妹,殿下,你要救救我啊。”

“救不了,我又不抗打,不像你,这么多年过来,都皮糙肉厚了。”李善这小子这些年没少被博山郡王收拾,都是家常便饭了。

李善哭:“你怎么能这样?”

李辞翻一个白眼给他。

眼看着哭也没有用,李善捏起衣袖擦了擦眼泪,又坐了回去,一点也看不出来刚才的衰样,就好像刚刚哭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啧啧,这也是个能装的。

李辞问:“到底怎么回事?”

她从下人那里听来的是旁观者的版本,真正矛盾的焦点还在中心人物。这李善虽然平时喜欢闹,可是也不是没有分寸的,这次这丑闻着实闹得难看了一些,尤其是对方还是令国公最喜爱的小孙子。

而这令国公,正好是襄王的外公来着。

一遇上跟夺嫡有关的人或事,博山郡王简直是恨不得离得天那么远,而这次李善捅了那么大的篓子,不把他的皮给揭下来一层,那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李善一一说了。

李辞直接甩袖就走,李善急忙跟上。

既然说是蹭饭了,那就断断没有中途就走的道理,李善一直老神在在的坐到了晚饭后,侍女们一一收拾餐桌下去,这浑子还怡然自得地捧着一杯有助于消化的茶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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