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辞深夜带着一脸铁青回府,素芳姑姑见夜已深,思量定是赴宴中发生什么事情了。雍王府外一片灯火通明,素芳姑姑领着长史等人在府门口候着,老远的看见烙印着雍王府标志的马车出现,顿时松了一口气,带着人迎了上去。

“殿下。”素芳姑姑瞧见李辞脸色不好,颇为惊讶地发现后面还跟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她认识的十三公主李袖,两人形容狼狈,看起来好不凄惨,心下一凛,“这是发生了什么?”

李辞一肚子火,仍是缓了缓语气道:“宴会上发生了事,孤待会再与姑姑细说。您带着十三和这位姑娘先下去洗漱一番,宣府上太医来给她们瞧瞧。至于宫里那边,让长史派人与苏常侍说道一番,然后再报与父皇。”

李袖本就是偷跑出宫,今夜又在定北王府闹出了这等祸事,即使祸端不在李袖,事后免不了要遭受惩罚。在加上韩妃娘娘一向恪守规矩,李袖接连两次偷跑出宫,又惹了祸端,在韩妃娘娘那受到的责罚必会更重。

李辞坐在书房里,长史已经回来禀告,“殿下,苏常侍以将此事报与陛下。”

说与苏常侍的说辞隐去了李袖在定北王府之事,只说是李袖想念姐姐,偷跑出宫往雍王府寻她,暂时将李袖摘得一干二净。但过不了一天,父皇便会知晓所有的来龙去脉,一些人也会知道,却不必要广为人知。

“很好。”李辞点头,“你着手立即起草一份折子,孤要参户部侍郎教子无方,致使其言辞无状,大发厥词辱骂于孤,藐视皇室。”

“殿下!”长史惊呼,主上受辱,臣下难辞其咎,等同于臣子受辱,一荣则荣,一损则损。长史负责雍王府内里里外外的大小事务,一些奏折起草也是由他完成,然后再由李辞誊抄往皇帝的案上呈递。

此长史姓梁,曾是二甲进士,后进了翰林院,做了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本以为背后无人之后数年都要熬资历,但他善书,于公文一类的文书出挑,最后被选为雍王府长史,此人性格忠厚,忠直不二,颇得李辞新任。

今夜之事,事关重大。李辞何尝不明白此事将会成为周王一派攻击襄王的有力武器,当事人是卫舯,卫舯后面则是襄王最为依仗的令国公府,卫舯无官无职,不能成为御史们弹劾的对象,矛头最后实际上会落到令国公的身上。

辱骂亲王,藐视皇室,大不敬之外还可以直接扣上有不臣之心的罪名。

李辞咽不下这口气,大概是她一直表现得无害,让那些人以为她可以随意欺负了。她这次可不怕事情闹大,反正理都是在她这一边,怎么着也要把卫舯的一层皮给扒下来。

长史领了命便匆匆退下了,事关重大,他要回去彻夜好好斟酌一下奏本的用词,力求尽善尽美,不出一点差错。

雍王府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三更已过,透过窗外,月上中天,漆黑的夜里仅一轮白玉,周围都是静悄悄的声音。不过多时,素芳姑姑领着李袖和一并带回来的纯思姑娘来到了李辞的面前。

两人已经清洗了一番,身上的伤也有府上的太医看过了,上了药。李辞的目光落在了安安静静的纯思身上,轻笑了一声,“漪澜阁的纯思姑娘,孤早有耳闻,没想到却是在今夜如此会面,真是不凑巧。”

纯思不亢不卑,上前给李辞行了礼,脸上尽是平静,平静中更是带着漠然,“感谢雍王殿下今夜相救,殿下大恩,小女子怕是不能报答了。”

眼前的女子带着绝对的冷静,像是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李辞看了一眼紧张惶恐的李袖,对这位琴艺大家有了一些欣赏,“今夜救你的可不是孤,要说报答也轮不到孤。不过,你倒是看得很真切。”

被李辞一说,纯思愣了一下,目光落到了旁边清丽的李袖身上,看着忐忑不安又紧张的小姑娘,她心里微微一动,想到被卫舯欺辱之时,便是这小姑娘义无反顾地站在了她的面前,为她挡住了卫舯这个恶徒,哪怕是到了后来,也依旧挡在她的面前。

纯思真心实意地朝着李袖躬身道谢:“小女子万分感激公主殿下的维护之情。”

李袖无措道:“不、不用的,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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