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琛听到这细不可闻的三个字,却如雷贯耳,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手中的红酒杯倒在桌子上,暗红的液体缓缓流淌。

许瞻诧异的看了看自家妹妹,小声提醒道:“凌总,您这是怎么了?”

凌琛好像没有听到。

夏卿被这样的眼神看的想要逃避,这样一双眼睛,曾无数次在梦里出现,也只有在梦里,她才能毫无掩饰的,用自己小心埋藏在心底的爱意去看他。

这在现实生活中,她见到他就好像陌生人,不过本来也就是,萍水相逢罢了,她怎么会配得上他。

即使她已经站上了万众瞩目之处,可心底的阴暗污浊,曾经不堪的经历,又怎么配和他站在一起。

夏卿看不懂那双眼睛里的情绪,激动?惊诧?还是……悲哀?

夏卿也不想懂,这不过是个虚拟世界,他也不是自己藏在心底的那个人。

许瞻叫来了侍应生,不一会儿便收拾好,夏卿也准备借这个机会走开,凌琛却开口阻止了她将要说出的话。

“许总,麻烦先回避一下,这种事情,我需要和当事人谈一下。”

有的人就是这样,即使彬彬有礼的商量事情,也像是古代君王下达的圣旨。

许瞻有些迟疑,但还是应了,给了夏卿一个眼神,示意有事情叫他,便出去了。

偌大的套房只剩下两个人,其中一个还一心想要出去。

即使知道对面坐着的男人是假的,但夏卿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咚—咚咚—”

生理上展示出的爱意是眼神表情无法掩盖的。

“许小姐,这次受委屈了。”

夏卿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没有,没有。”

“我刚从国外回来,按辈分,是成泽的叔叔。”

夏卿干巴巴的应声,“哦,叔叔好。”

凌琛面色霎时难看,夏卿回过神,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绞尽脑汁想要补救。

“我一直在国外经营凌家企业,这次回来,是发现我父亲的死因有些蹊跷,按理说,作为凌家产业最主要的构成部分,应当是属于我的。”

职业反射,夏卿瞬间从这句话脑补出一部豪门情感大戏,“那……凌总找我……”

“许小姐这次受了委屈,和凌成泽脱不了干系,我想和许小姐联手,查勘当年的真相。”

“我……”夏卿迟疑了一会儿,缓慢而坚定的点了点头,“好的。”

她本可以自行解决,每一步棋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她还是同意了。

其实应该拒绝的,没有希望,又为何要沉醉于幻影。

可若是连幻影都消散了,怕才是真正的绝望。

飞蛾用尽生命只为求得一瞬间的光和热。她这种在阴冷寒凉之地待惯了的人,自从看见了照进自己生命里的唯一一束光,那这束光,变便成了她生命中的唯一信仰。

“这件事希望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好么?”

“嗯,好的。”

凌琛起身,像旧世纪的绅士一样,弯着腰,伸出一只手放到了她的面前。手掌很大,指节修长,是一双适合弹钢琴的手。

夏卿怔怔的,把手搭了上去。

温暖有力,和自己想象的一样。

凌琛抽出手,坐下整了整领结。

夏卿把手放到腿上,握紧拳头,不想让那份温暖流失。

“既如此,我们便说定了。不知许小姐的手机号码是……”

夏卿想起来自己丢在刘安妮那里的东西,“我的手机丢了,还没来得及补办新卡。”

凌琛想了想,拿过在瓶子里折成花的手绢展开,从口袋里抽出钢笔,写下一串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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