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恒的妻子在生下萧烨没几年后就去世了,萧正恒后来遇到一个所谓的真爱寡妇,非要娶她当正室,连那寡妇生的女儿也要认了当亲女儿,这事一度成为京城的大笑话。

礼亲王自是不愿萧正恒娶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寡妇当继室,偏生萧正恒对那寡妇真真是动了真心,为她跟礼亲王斗争,还在京城闹出了不少笑话。

曾经有一度,上到皇宫贵族,下到贩夫走卒,几乎人人拿礼亲王府当笑谈。

偏生萧正恒对那寡妇真的是情深不改,心如磐石,心思多年不变。

最后礼亲王气急,求明康帝夺了萧正恒身上的世子之位,转而给了萧正恒唯一的儿子萧烨。哪怕是没了世子之位,萧正恒仍然对那寡妇一心一意,至今还在乐此不彼,踊跃积极地为京城百姓制造笑料。

萧烨进来后,分别给明康帝,太后,定阳长公主还有殷贵妃行礼。

行完礼后,萧烨低头看向正坐在担架上的福柔公主,眼里闪过一丝同情,“福柔公主以后跑步还是小心点,这跑太快了,看看,这一不小心就崴了脚。这样多不好啊。”

福柔公主怒指着萧烨骂,“你胡说什么?本公主哪里是自己崴了脚,分明是被沈云漪推的!”

定阳长公主眸光一闪,笑着问道,“你说福柔公主是自个儿崴脚的?”

萧烨点点头,“不错。我本是要来给太后请安,正好路过花园,正巧就看到福柔公主奔向沈小姐的场景。本来我没多在意,谁能想到福柔公主跑得太快太急了,还没到沈小姐跟前就自己崴了脚摔了。”

萧烨说着,有些奇怪道,“福柔公主说是沈小姐推的你?不是吧,我记得当时你和沈小姐之间还隔了那么远。”

萧烨两手比划出一段距离,跟沈云漪方才比划的距离差不多,“我见沈小姐当时就站在那儿,身子也没有弯一下,她该如何推公主你呢?”

福柔公主显然是属于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她气得差点没从担架上跳起来去跟萧烨拼命,“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心里向着沈云漪,所以才故意”

太后打断福柔公主的话,眉头紧皱,眼里全是厌恶,甚至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好似多一眼,就会脏了眼睛,“照你的意思,只要不顺着你的话说,那就全是向着云漪,全是污蔑你?你这个公主当得好生威风啊!”

殷贵妃跪下请罪,“太后恕罪,福柔年纪她不懂事,是臣妾教导无方。”

太后轻轻点头,扫了眼跪在地上请罪的殷贵妃,讽刺道,“难得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是你自己教导无妨。”

殷贵妃的脸上当即火辣辣的烫,像是被人重重打了无数下的耳光,难堪羞辱等等负面情绪一齐涌上心头。

“皇兄,母后,事情弄清楚了吧。我带孙儿孙女进宫来探望母后,谁知我的孙女竟在宫里受了大罪。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皇宫不欢迎我,我不该来啊。”

明康帝柔声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朕的嫡亲妹妹,母后的亲女儿。皇宫就是你的家,谁敢不欢迎你。”

定阳长公主丝毫不给明康帝面子,直接嗤笑出声,“我只看到皇兄你的亲女儿欺负我的孙女。皇兄你得给我一个说法吧。我说过,我的孙女,谁也不许欺负!当着我的面儿,都敢如此欺负我的孙女,我堂堂长公主的脸往哪里放?”

定阳长公主说着,目光流转到藏在萧铭身后,恨不得所有人都忘记她的萧可卿,“惠淑,你还记得你刚刚说过的话吧。你好像恍惚看到云漪推了福柔,你跟本公主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好像恍惚看到的?”

被定阳长公主点到名字的萧可卿差点没哭出来。

萧铭感受到身后萧可卿的颤抖害怕,有些心疼,挺身而出道,“姑奶奶,妹妹只是说她好像恍惚中看到,她自己也并不确定,她并不是”

“本公主问你了?你多什么嘴?惠淑的舌头是没了?还是不会说话了?”

萧铭一张俊脸青了红,红了又白,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低着头,不再说话。

太后见状,无奈道,“你何必跟孩子动气呢?别失了身份。”

“母后,在您心里这嫡亲的曾孙和曾孙女就是不一样啊。反正是比外曾孙女,还有我这亲女儿要重要得多。得了,我都明白了。以后我都不进宫了,免得进宫讨人嫌,也累得自己的孙女受委屈。以后母后就多疼你的嫡亲曾孙和曾孙女就行了。我这女儿啊呵早就不值钱了。”

太后眼睛一瞪,“你可真是会拿刀子戳哀家的心。哀家活了那么大把岁数,一只脚早就踏进棺材了,另一只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迈进去。哀家心里最重要的人就是你了,你竟说这样的话。”

沈云漪有些奇怪,最重要的人是定阳长公主,太后为何不把明康帝加进去?

沈云漪偷偷朝明康帝那儿看了一眼,见他面无异色,好像对此并无感触。

定阳长公主眉眼一动,似又软化的迹象,但还是咬牙道,“母后的话说得可真好听。但也得做些实际的,让我感受到我在您心里是最重要的。今儿个我最宠爱的孙女受委屈了,她受委屈,可比我自个儿受委屈,更让我心疼难受。母后,皇兄,你们就跟我说说,今儿个的事该怎么弄。”

明康帝看向沈云漪,若有所思道,“朕记得,好像曾经封了云漪为县主?”

因为时间有些久,而且当皇帝的总有这样那样的事处理,对此还真是有些记不清了。

明康帝身后身穿绯色斗牛服,年纪与明康帝相仿,面无胡须,肤色却白净的男子弯腰,低声道,“皇上没记错,您的确封过沈小姐为县主。”

沈云漪知道这人,东厂督主,司礼监大太监李忠,也是李如松的远房堂伯公。

说起李如松,沈云漪在屋内扫了一圈,倒是没看到他。“前几年,定阳就找朕说要封你为郡主。只是当时事情多,一时间给耽误了。如今正好,你是定阳最宠爱的孙女,封个郡主也不为过。”

沈云漪心道,这是补偿吧。

心里的腹诽并不耽误沈云漪谢恩,她对着明康帝恭敬行礼,“臣女谢皇上隆恩。”

明康帝笑看着沈云漪,忽地转头对定阳长公主道,“难怪你这般宠她,原来是因为她最像你。别人就是谢恩,怕是也要谦虚一番,她倒是就直接行礼谢恩了。”

定阳长公主对明康帝封沈云漪为郡主的事很是满意,态度当即缓和了不少,嗔道,“明明心里喜欢,为何要说不要不喜?我最讨厌那等口是心非之人,我的孙女像我又如何?皇兄,光封了郡主可不够,封地呢?可不许用什么穷乡僻壤的地儿搪塞,我可不依啊。”

明康帝道,“封地选出来后,送到你那儿,你亲自选。你选好了,朕再下旨,这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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