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赵爱国答应了让她搬家,她准备晚上就搬过去,他们说的那个房子是村里寡妇蒋翠的,蒋寡妇得病去世了,房子就空了,但是里面的东西都保存着,正好方便了她。

她需要带过去的东西很少,除过她盖的被子和褥子,就剩下个小背包,小背包里面装的是她的日常用品,这些东西并不是特别重,她背在背篓里,一次就能带过去。

她把要带走的东西都装在背篓里后,就坐在门口发呆。

夏夜的微风,混着道边栀子花馥郁的幽香,轻轻地吹拂着她的面颊与散落的发丝。她嗅着萦绕在鼻间的芬芳,满足又惬意。

静谧的夜空,皎洁的明月,繁密的星辰,让黑夜戴上神秘的面纱。

悦耳的莺啼,清脆的虫鸣,嘹亮的蛙声合奏出夏日的夜曲,那是历经千千年、万万年都恒古不变的清新乐章。

苏蔓菁沉浸在它们的歌声中,脑海里闪出些画面,那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捉摸不透。那也是一个夏夜,一位身穿锦衣仙缎的姑娘坐在竹屋的台阶上,她的头顶是漫天星河,而她微眯着眼睛享受着耳边虫鸣、鸟啼的欢歌,她想看清楚那张脸时,却见到那张脸被白雾覆盖住。

“菁菁,你怎么坐在这儿呀?”他们刚走进院子就见到坐在屋檐下出神的苏蔓菁,他们都看傻眼了,她的周身萦绕着遗世独立的娴雅,他们情不自禁地放慢了脚步、降低了声音,生怕扰了苏蔓菁的清静,顾婉的心里生出嫉妒与恐慌,那说不出道不明的恐慌让她声音尖锐的打破了这片宁静。

“我在等你们回来,我准备晚上就搬走,我把被子都装好了,就等你们回来把粮食一分。”

无论是队里给发的粮食还是平摊买的粮食都有她的份,既然要分开住,肯定是要清算的。

“蔓菁,你可以明天再搬的,我们都会帮你搬的。而且都这么晚了,那边的屋子都没打扫,你搬过去怎么睡啊?。”许小琴愧疚的说道,如果不是他们,苏蔓菁也不会去住村里蒋寡妇的屋子,大晚上的想想就觉得可怕。

他们对苏蔓菁的厌恶始于知道她的家庭成分差,但是今天都解释清楚了,是他们误会了苏蔓菁,而且赵队长又耳提命面的教训了他们,他们是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

许小琴想到她也是逼走苏蔓菁的一员,心底的愧疚都快淹没了她,她出声想挽留苏蔓菁。

“没事的,我动作很快的,早点分完粮食,我就可以早点去打扫了。”苏蔓菁平静的说道,她做事麻利,今晚上光把睡的屋子打扫干净就可以了,也费不了多少时间,而且她打算去空间看看,白天没时间,晚上的时间可多了。

几人见苏蔓菁态度坚决就知道他们劝不动她,而且他们也没立场劝她,是他们逼走了苏蔓菁。

他们看向与苏蔓菁关系最好的顾婉,希望她能让苏蔓菁留下,一个晚上也好。

顾婉也适时开口道,“菁菁,你明天再搬吧,晚上黑灯瞎火的,怪吓人的。”

“我今晚上就搬走,现在分粮食吧。”

见实在留不住人,他们也不再勉强,把屋里的粮食都取了出来。

他们有意多分粮给苏蔓菁,可是她没要,只拿了该得的。

苏蔓菁把十二斤糙米、十斤红薯、六斤玉米面、一袋大粒盐、她吃饭的碗放在了背篓里背着,与他们商量好明天给他们还背篓。

苏蔓菁心情愉悦的走在路上,伴着黑夜里的萤火虫,她到了蒋寡妇家。

院子里漆黑一片,阴森森的,但苏蔓菁并不害怕。

她把手电筒打开,小心的推开门找到屋里的电灯绳,担心长电灯绳长时间没用变朽了,她就轻轻向下拉,眼前瞬间明亮了,今晚有灯也算是很好了。

她看着屋内到处都布满灰尘,就把背篓蹲在了门口干净的地方。

无论如何,今晚得把住的地方收拾好。

她在厨房里取了个木桶,又把抹布放在里面,带着手电去院子里的井里压水。

蒋翠的丈夫原是镇上的木匠,蒋翠也是做农活的好手,所以家产丰厚,她丈夫因救公社里干部溺水的孩子给丢了性命,所以无论是镇上的公社还是村里都给了她很多优待,而且她每年还能领到抚恤金,因此她虽是寡妇,但也是村子里比较有钱的人。

她原有个儿子,可是被拍花子的拐走了,她报了案但是没找到,长时间的郁结在心,所以她年纪轻轻就没了生命。

苏蔓菁想好了,以后她有能力了要帮蒋翠找到她儿子,就算是对住她家的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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