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笙手脚被束着,铁青着脸被先前那位黑衣女子看守着,立在屋外。

她死死抿着唇,愤怒的瞪着贵家少年将一名中年美妇迎了进去。

当真是气运背了些,好不容易翻窗爬出去,竟又叫人察觉捉了回来。

林玉笙转脸去看她身旁被唤做“十三”的黑衣女子,心底颇不是滋味。

她当真是大意了!

原以为不过是个性子傲慢的富家丫鬟,谁知竟有这般好的身手,三两下便将她活捉了去。不但不顾及她是个女儿家的颜面束着手脚,就连她灰头土脸的模样都未曾许她整理梳妆,就如此大咧咧晒在日头底下,任来往的侍卫面露惊讶的瞧上一眼。

不一会儿,门帘叫人从里面揭开了。

“少主让她进来。”

初一冲十三唤了一声,十三颔首,为林玉笙松了绑,林玉笙只好木着脸进了门。

“想不到林府的姑娘真是好身手,也不知我这别院窗户高不高,摔着没有?”

尚未见人,别听得一阵奚落声。

林玉笙扫了一眼屋内,那位浪荡子大夫倒是不在,只有方才进门的美妇,带着一个年纪稍大的嬷嬷。黑衣侍卫也退在门外,没了震慑,林玉笙本就藏着怒气,闻言胸中一团火就莫名蹿了出来。

“若论身手,小女可不敢与公子相较,这抢人馒头的事儿,还是公子来的顺手!”

林玉笙明知今日如何也逃脱不掉,索性把话挑明了,梗着脖子,道:

“我好心救公子于危难,公子不肯告知姓名就罢了,如今又不愿送我回府,我一个官家女子,与公子共处一室一夜未归,又救了公子两回性命,公子若是打算留下小女以身相许做报恩,也得问过小女愿不愿意吧!”

众人听得林玉笙理直气壮,心中倒抽一口冷气,又纷纷看向少年,眸中惊诧难掩。

少年面色顿时青红交加,不由吸了口气,咬牙道:

“林书意倒真是好家教!嫡出的女儿竟如此牙尖嘴利,真叫人意外的很!我怎不知,你竟救过我两回?”

少年一口报出林玉笙父亲的名讳,叫她心头一顿。

书意是他父亲小字,寻常人并不知晓。

“公子既识得我父亲,又何须故意为难小女,还望公子高抬贵手,只当报了当日恩情。”

林玉笙本能的觉得此人不简单,并不愿与他言语上多做纠缠。

“哦?这样便算报了两回救命之恩?姑娘是觉得在下这条性命如此轻贱不成?”

少年身着锦衣华服,冷着脸,步步紧逼。

林玉笙语噎。

这人当真是难缠的很!

“裕儿~”

坐在上首的美妇睨了一眼少年,浅笑着开了口:

“你都多大了,还与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当真是没出息。”

转脸朝林玉笙柔声道:

“姑娘莫怪,这是我儿乔裕,我们是京中礼部尚书乔松文的家眷。前几日来锦州龙吟寺礼佛,途中遇了歹人,我儿幸得姑娘相救,我代乔府先谢过姑娘大恩!”

乔夫人一面说着,便起身向林玉笙福了一福。

林玉笙自然不敢相受,忙侧身避过。

礼部侍郎乔文松,林玉笙因失了记忆并不曾记得此人。但京中乔家,她却是听婢女们提及过。却不是因这乔家高门大户,而是因着乔家有一门亲戚,赫赫有名--定北侯府!

听闻定北候夫人常氏与乔家夫人乃一母所出的嫡亲姐妹,定北侯府萧家与乔家便成了连襟,关系亲厚。

后来定北侯出征,以身殉国,定北侯夫人跳崖殉情,只留下一个孤儿交由乔府照料,这都是后话了。

林玉笙心想,这位乔夫人不但人长的面善,就连礼数都如此之好,怎就生出那样一个恶霸似的儿子?

“乔夫人言重了,也是令郎久久不愿透露姓名,小女着实怕遇上歹人,情急之下这才口不择言,还望夫人莫要恼我。”

林玉笙上前行了礼,当着人家亲娘的面,如此出言顶撞,却是不太雅观了些。

“无妨无妨,也是犬子莽撞,言语冲撞了姑娘,姑娘莫要往心里去才好。此番出行,府中安排出了些纰漏,才叫歹人钻了空子。犬子亦是怕露了行踪,无端牵连了姑娘,这才不敢据实相告,还望姑娘见谅。”

林玉笙闻言,心中便了然了几分,也不便多问。

“即是这般,还望夫人行个方便,能否请这位嬷嬷与我走一趟林府,也好叫父亲放心。”

有乔夫人出面,好歹名声能保住,林玉笙如此想着,心头便松快了两分。

乔夫人闻言却面露难色,道:

“实不相瞒,府中方才送来急报,我与裕儿需连夜赶回京城。锦州离越县百里之遥,只怕快马加鞭也需一整日,陈嬷嬷上了年岁,受不得颠簸之苦。不如我书信一封,交由姑娘,再安排侍卫护送姑娘回去,姑娘看可好?”

林玉笙听完,愣在当下。

“锦州?我怎会身在在锦州?”

她不是在去往云业庵的路上遇袭的么?怎就到了百里之外的锦州?

乔夫人不解,睨了一眼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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