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礼节,晚饭过后,农儒敏去亲戚家串串门。虽然自觉没意思,也融不到那氛围去,可还得陪着高兴。回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路上看见一个游客独自游荡在河边,才猛然想起,自己曾答应流浪汉,要送些吃的、用的给他过年。
农儒敏自从爱上旅途后,见到旅途中人互相帮助,学会了怜爱别人,别人也会怜爱自己。他曾一个人长久地跋涉在遥远的旅途中,知道孤身在外的不易,更何况是个穷困潦倒的流浪汉。
当农儒敏飞奔回家,打包了一些吃的,带上自己用的睡袋和一些衣物,心急火燎地奔向和流浪汉相遇的遇龙河边竹林。
农儒敏急切地飞奔到地方时,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只有浅浅的痕迹尚留,是那个流浪汉睡过留下的。
失望之余,农儒敏懊悔不及,觉得自己失信于一个流浪汉,再加上父母对自己的说教,更痛恨自己,感觉自己真是个成不了事的人。自己答应流浪汉的举手之劳,都不能言而有信,联想到自己在旅途中,那些对自己帮助而不求回报的事情,不由得羞愧难当。
想着流浪汉说不定还会回来,农儒敏把带去的东西放在竹林下,期望他回得到自己送的这些东西,也好让自己不失信于人。
初一、初二到亲戚家拜年,农儒敏尽管想着自己留下的那些东西,不知道那个流浪汉有没有收到,但他没有时间去验证。初三准备去验证时,又被一个同学从家里强制用车载走,去参加同学聚会。
同学会上,都喝了很多酒。酒酣耳热后,大家说着远大的梦想和已经取得的成就,农儒敏觉得自己听不下去,借上厕所的机会,独自溜走。
因自己没开车,夜已深,手机刚好又没电,没法叫车,只好在夜风里走着,向着家的方向。
就像注定要重逢,农儒敏在百无聊奈地向着家的方向走时,看见河边大槐树下睡着一个人,悄然过去看看,竟然就是年前遇到的那个上了年纪的流浪汉。算算离家的距离,农儒敏知道,这个流浪汉没再回到那竹林下去。
见流浪汉睡得正香,不好打扰。农儒敏打算离去时,发现这流浪汉睡的地方很好。他自己也是长年跋涉在野外的人,懂得露宿野外,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露宿荒野,要选择尽可能临水的地方,方便早上洗漱。还得远离危险,避免落石、塌陷、突如其来的山洪,还得防着有野兽出没,最好是僻静不打扰人的地方,也最好不被人打扰。地方还不能潮湿,视野尽可能开阔,方便夜晚仰望星空,方便清晨起来欣赏晨雾缭绕、日出东山。
在夜风中已经酒醒的农儒敏发现,流浪汉睡觉的地方,对于露宿荒野来说,堪称完美。想着离家还远,也懒得去一路等车,不如就在流浪汉旁边睡一晚,明天带着他一起回去拿东西,也好兑现自己的承诺。
虽是新年伊始,但南国的冬天并不寒冷,有些寒凉,不是不能忍受。找干草垫一垫,农儒敏和衣而睡,觉得很舒坦。听着潺潺流水,对着满天繁星,不远处的月亮山上,一轮弯月还没落下,皎洁的月光柔情似水遍洒山河。
大地为席,苍穹为幕,夜色为帘,还远离父母的说教,新年里,农儒敏第一次感觉到舒坦,心中升腾起诗意。
当拿出手机,准备把心中的诗意写下来时,才发现手机没电。农儒敏只好轻声吟诵出心中的诗意:
南国无冬遍地花,夜宿荒野侍月牙。
夜半清风送流水,金钩银光照天涯。123文学网123x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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