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清晨的阳光钻过窗帘的缝隙落到卧室里的浅灰色被褥上弯曲出两具身体亲近依偎的弧度。

肖尧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察觉到今早身边的白老狗和之前的状态不太一样。

之前白老狗也会看着他起床,但是他的视线一般都相当温和,不像今天一样莫名有存在感。

肖尧刚刚抬手揉了揉眼角背后的手臂就是一僵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脊背。

反应过来的白驹回过神,收敛了视线,低声哄道:“还早再睡会儿……”

肖尧眨了两下眼,放松地伸手搂了搂白驹侧脸在他胸口的衣襟处轻轻蹭了蹭:“唔……不睡了。一会儿吃点东西,咱们早点到海滩上占个好位子。”

白驹似乎还是有点走神,手臂自然地拢了拢又在肖尧背后顺了几把才算是回魂:“……啊,也好那就起吧。”

肖尧把脸从白驹胸口抬起来望着白驹利落的喉结线条等这老狗撒手放他下床。

白驹又双叒叕走神了,明明嘴里应的是“好”实际上顺了几把肖尧后,白老狗又把人捞在怀里不动了。

肖尧:“……”

肖尧等了一会儿,失笑地抬手拍了拍老狗的肩背提醒他:“哥白哥起床啦。”

“哦哦哦哦哦……”白老狗虎躯一震,被肖尧的一声哥喊回了人间,脑子里跑来跑去一晚上的“监护人”词条才算是暂时偃旗息鼓。

过了一会儿,肖尧在浴室刷着牙,隔着卧室和浴室间的磨砂玻璃,抬眼看到白驹整理好了床铺站在一旁发呆,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洗漱完,肖尧推开浴室门,便走向衣柜取衣服边开口问白老狗:“白哥,你这一大早的在想什么呢?晚上有没有睡觉啊?”

白驹回过头,看着放松得有些软绵绵的小监护人,一整晚没想通的问题就这么从嘴里跑了出来:“尧尧,你说,你们局里的人都是怎么想的呀……把我请下山,还给我找爸爸。”

白老狗百思不得其解:“你很想当我爸爸吗?”

肖尧抓着衣柜门的把手,动作一顿,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怎么回事……白哥,你去搜索了监护人的意思?”

白驹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词条解释出来的东西有些拗口,白驹看得不是很明白,但是监护人一般由父母、祖父母或者其他长辈担任这一点他还是弄明白了。

肖尧拎了两套衣服出来,转手合上衣柜,忍着笑睨了一眼白驹,把衣服丢过去:“那只不过是法律上的释义罢了,我猜那些绕来绕去的文字你也没怎么看懂……换衣服准备出门先。”

肖尧说着,拎着自己的衣服往更衣间走,声音隔着门板同白驹解释:“妖管局聘请你下山,自然是要有一些控制措施的,我只不过是负责监管你在人间界的行为,并酌情教育罢了,职责跟严格意义上的监护人差别还是比较大的。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我的跟你之间的关系很难表述,毕竟是要一起生活的,很难用某个职业去定义……妖王和他的监护人,差不多是最合适的表述了。”

肖尧虽然曾经开玩笑让白驹喊爸爸,但那毕竟是在逗这老狗玩现在白驹既然已经开始疑惑“监护人”的意思,那么他还是要正儿八经地解释一番的。

但是白驹听着还是觉得浑身不得劲。

一开始,他以为监护人是需要自己监管和保护的人类,身上多了一份使命感和责任感的同时,也生出了些对这个人类的关注和喜爱毕竟照顾欲爆棚的白老狗突然得知有个人类要自己照顾,那感觉就跟天上掉下个大馅饼儿似的,里头包的是他最最最想要的小玩具。

后来,白驹在和肖尧相处的过程中,更是对这个小监护人满意得不得了。

长得好看,还乖,会做饭,爱撒娇,偶尔有点捉摸不透,但是完全不影响白老狗对这个人作出合适的判断就算他们因为生活的年代不同而有一些代沟马里亚纳海沟,但是白驹自己觉得上了些课程后,这点东西已经完全构不成交流障碍了。

时间过去不短也不长,美好的日子总是特别容易适应白老狗打心底接纳了这个人类,把他划进了保护圈子,并把“小监护人”当作一个非常非常特别的、非常非常适合放在心尖尖上的称呼……

这会儿突然跟他说,“监护人”并不是一个太特殊的词,并且和他最开始的理解相差甚远,白老狗心里是很抗拒的。

所以才会一晚没睡,盯着肖尧的睡颜从头发丝琢磨到睫毛梢。

这么乖,这么惹人疼的小青年,怎么就不能是他专属的、很亲密很亲密的人呢。

白老狗闷闷不乐地、磨磨蹭蹭地换上花衬衫大裤衩,臂弯里挂着自家小监护人特地给买的、印着一只萨摩耶的睡衣,叹了口气。

好愁啊。

既然这样,那他要找什么理由继续把人类小青年圈在自己窝里呢?

白驹魂游天外,整个狗瞧上去都恹恹的睡衣递出去一半,自己还抓着个袖子不撒手。

“……”肖尧牵着睡衣晃了晃,“白哥,衣服要扯坏了。”

白驹有气无力地看了肖尧一眼,撇撇嘴,松了手。

肖尧挑眉,把衣服叠好放在床头柜,然后回身拉着白驹在卧室里的布艺沙发上坐下,揉了一把狗头:“行了白哥……先说说,怎么了?有什么想法别憋着。”

白驹想了想,把小监护人的手按在自己头顶上又蹭了两下。

“嗯……尧尧,”白驹斟酌着措辞,往肖尧身边靠了靠,“你会不会一直做我的监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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