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五日,惠风和畅。
溪涧的水顺着幽幽绿绿的山石蜿蜿蜒蜒,淙淙流下。
颜玉一行便来了天门山避暑游玩。
今日本是阳光骄烈,属实一个炎热天。但在这天然高耸的山的怀里,更有盘踞而生的古树和盎然滋长的、高于半人的野草杂花,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荫蔽场,乘凉的好去处。
山涧的溪水也给整个山体降了温度,风儿徐徐吹来,清凉沁人,惹得颜玉一声喟叹,降了燥热,身体都变得轻快起来。
自从步入七月,一直是火轮高吐、海天云蒸。上京中,权贵人家用冰块,扇之而取凉;平常百姓则去河中游个泳。
无论权贵还是平民,待到有空时,便三五成群的去山中乘凉。
上京之中,三山为主。其中两座分别是千山和万花山,但最为出众的便是颜玉一众所来的天门山。
天门山迥出江上山,是最高亦是最峻的山峰,因山体巍峨,气势磅礴,四季应时变化而各立千秋。春天——百花盛开,海棠梅花争斗艳,桃花梨花遮羞颜;夏天——瀑布如泻,飞流直下,溪水潺潺,绿意盎然;秋天——遍地红枫,层林尽染,树寂鱼肥,碧透映鹰;冬天——银装素裹,雪缀松林,更是一片瑞吉祥佑之感。日出儿云霏开,云归而岩穴暝,山间朝暮就在这秋来春往中晦明变化着。
正是因为这“天门山”四时之景绝妙可怜,相传山上曾是天门弟子修仙养性之地,故久久流传下“天门山”三字。
柳书恒是为了避暑来的集会。
颜玉是为了钓鱼来的集会。
除了柳书恒和颜玉,一起出来的还有柳书恒的同窗——王尚书家的公子王之方和岑太傅家的长子岑远。颜玉姑母家的表姐林舒和贴身侍女叶安。
颜玉本在家中苦习女红,练针穿线。
颜玉将女出身,又是颜老爹的晚来独女,所以打小就受宠的紧,对于女红也是疏于研习,因而一窍不通。
不知从哪个婆子那里闲聊听到七夕对月穿针可“得巧”,颜玉似有大彻大悟的兆头,自从被颜家老爹强行教诲之后,颜玉时刻觉得自己该为颜家香火有脉相传而努力。
于是颜玉就一心扑在了穿针引线上,没事还在院中朝天拜拜织女,就求自己能够“得巧”,倘若将来遇到个可心儿的人,对招婿有更多的把握才行。
在颜玉又一次被针扎到手后,再一次痛叫着从凳子上跳起来时,林舒风风火火的推门而入。
“玉儿,我们去天门山钓鱼乘凉如何?”
“不去,我要习女红。”
“玉儿,天门山的七月夏意盎然,漫山捧绿。”
“不去,我得习女红。”
“玉儿,听说天门湖七月的鱼肉最为鲜嫩肥美……”
“好姊姊,我们马上动身!”
……
“玉儿且慢!”
林舒硬生生扯着才拉下了往外冲的颜玉,语重心长的说道:“玉儿啊,你可知……姊姊今年已然及笄……”
颜玉疑惑的回望林舒:“我自是知道姊姊今年及笄,可……”可这跟肥鱼有何关系?
“可姊姊还未嫁人!”
颜玉在听到“嫁人”二字,眼皮跳了两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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