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今天摔碎了一个碗就转移病房吗?”江熙红在单人病房里发脾气,“你们是不是嫌弃我!”

“不是的,红红,我们怎么会嫌弃你呢?”马艳娟愁容满面,抓着江熙红的手。

“怎么还没到?”江一国坐在板凳上,双手撑着脑袋发愁,“这都过去快一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打电话来?”

“再等等吧,人家既然答应了应该就快了。”马艳娟紧紧捏着手机。

“谁啊?”江熙红纳闷道,“这么晚了谁要过来?”

正当三人各自沉闷之际,一阵敲门声惊动了沉默,透过猫眼,他们看到柳澄已经出现在了病房门口。马艳娟愣住了,他怎么知道他们在这儿的?江一国打开门:“柳先生,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黑气带我来的。”他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笑,语气里听不出他的心情,“这里的黑气比较多,但是你们这里的带着别的味道。”

夫妇二人面面相觑,江一国看走廊空无一人,招呼着柳澄进来。当然,就算现在走廊上真的有什么,他也看不到。

江熙红低着头玩着手机,心不在焉地问道:“谁啊?”

“先生,这就是我女儿,江熙红。”江一国带着柳澄走进来。

三人已经来到病床边,胡韬冷不丁冒出一句:“看来二位黑气的源头真是令爱。”

“你说什么?”江熙红没好气地放下手机看向柳澄,对上了他碧色的竖瞳。他看上去那样危险,却令自己移不开视线。

“她身上的黑气也好奇怪,”柳澄对胡韬说,“这不像别的是一团,而是像一条龙盘曲在柱子上一样。”

“她被诅咒了,这个感觉没错的话,她是不是经常做噩梦,这是被下了噬梦蛊。”胡韬回过头对江一国说,又转过头看着江熙红的眼睛,“你之前有没有惹到过什么人?”

江熙红嘴巴一张一合,却说不出一个字。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那双竖瞳好像看透了江熙红的灵魂深处,胡韬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睛也不眨一下,“你说的话骗得了人,但是你的灵魂不行。”

“柳先生……”马艳娟想说什么,却被江一国拦下。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江熙红闭上眼扭过头,这双眼睛给她的感觉太危险。

“你性格倔强爱逞强,你小时身体不好经常生病。你有时会自命清高……”胡韬还没说完,江熙红回过头瞪着他,他闭嘴了,什么都没有说,依旧冷冰冰地站在那里。

江熙红看向自己的父母,发现他们也是一脸目瞪口呆。江熙红确实小时候身体不好,但是这样的事谁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说呢?

江熙红咬着下嘴唇皱着眉头,捏紧手机,低下头锤着床板:“啧,难不成是她吗?”

“谁?”胡韬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一个苗族的同学,”江熙红抬起头,又躲开胡韬的目光,“我之前和她吵过一架。”

胡韬脸上露出了一丝转瞬即逝意味不明的笑容:“是吗?我知道了。”

马艳娟吓得跑到床边握着江熙红的手:“红红啊,是不是你跟我们之前说过的那个姓林的女生?”

“她姓宁,”江熙红皱着眉头大声说,又转过头支支吾吾道,“少数民族而已,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江一国和马艳娟对视一下,马艳娟转过头看向江熙红:“你和她发生了什么?和妈妈说说。”

江熙红脸色不太好看,低下头支支吾吾道:“没什么,就是吵了一架。”

胡韬意味深长地笑笑,转过身对江一国说:“江先生,我可以帮令爱驱散这道黑气,但是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先生,什么意思?”马艳娟转身看着他。

胡韬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符箓,又拿起折扇,转身扶起江熙红,将符箓贴上她的天灵,膻中和命门。一手打开折扇,一手捏着字决:“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随之,江熙红身上的黑气腾起,屋外刮起一阵强风,江一国走到窗边想把窗户关上,却被吓到了,窗边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自己的手弹开。胡韬挥动折扇,强行把窗子关上。背后的人没有善罢甘休,窗子好似有调皮的孩童在玩弄,发出碰,碰,碰的声音。

“你二人在洗手间里躲躲,江小姐你躺好,害怕就闭上眼,不要乱动。”胡韬站起身变化出桃木枝,江熙红躺在病床上哪儿也去不了,她闭紧双眼,她真的很害怕。

胡韬将狐火灼烧着桃木,向房间四处挥动。找到阵眼了。胡韬聚气凝神,灼烧的桃木向自己断定的方向刺去,低沉的声音响起:“急急如律令。”

咔嚓一声,窗边不该存在的东西碎了,胡韬知道自己破了对方的一个法阵定会让对方不满。他们就是这样,不达目的不罢休,更会变本加厉。他将桃木枝粉碎,在地上打坐,努力和对方传递信息:“收手吧同类,我们该谈谈了。”

对方似乎并不满意,那浓烈的黑气在屋内腾起,在江熙红的头顶聚集成一团乌云。隐隐约约中,可以看到乌云里闪烁的白光。胡韬暗叫不好,扔出一道符注入灵力,那乌云中霹下一道闪电,不偏不倚击中了胡韬扔过去的那道符。符咒随即燃烧成灰烬化为一道火墙,江熙红觉得有些热,睁开眼被吓得咬紧牙关,这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就在自己眼前。

胡韬变化出长剑,划破自己的手,念起金光咒:“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长剑发出嗡嗡的鸣响,腾起向乌云斩去。那乌云背后的人怎会让胡韬得逞?降下雷劈向胡韬的长剑。

胡韬见状借着月光画出一道灵符,挥动自己的折扇,念着柳澄听不懂的话语。只见到灵符在月下凭空燃烧起来,又化为一束红光击向乌云。黑气被打散了。

“老师,现在怎么做?”一道清甜的女声响起。

“宝贝徒弟,咱们收手,现在只要等着他来找我们,”男人的声音低沉浑厚,男人翘着二郎腿,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一定会来的。”

“老师,您为何如此肯定?”女孩子疑惑不解地看着男人。

“我可爱的棠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男人嘴角上扬,眯起眼睛看着水面上浮现的画面。

“好的老师。”女孩微微一笑将面前的千纸鹤灼烧成灰烬,又将灰烬倒在自己面前的这碗水中,又加入了一撮不知道什么成分的粉末,便把水倒掉了。

胡韬看着黑气散去,一个纸鹤落在自己手中,挥动着翅膀,柳澄疑惑不解:“这是什么?”

胡韬将纸鹤打开,看到上面有一行清秀的字:明天十点,城中小巷茶馆。

过了一会儿,纸鹤在他手上灼烧起来化为灰烬。

胡韬呵呵一笑,打了响指将江熙红身上的灵符引爆。说来也奇怪,江熙红明明听到了爆鸣声,自己并没有任何感觉和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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