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深人静。

长风把苏引送到了司马府,但她依旧没有走正门进去,直接又从篱落小院的院墙翻了进去。

刚落脚,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苏长熙居然百年难遇地出现在院子里,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似乎想找常玉,在厢房前转来转去。

常玉的房间还亮着灯,不时传出急促的咳嗽声,听得人心惊肉跳。

苏长熙踌躇许久,还是走过去敲了敲门:“阿玉,你咳嗽如此厉害,可要请郎中过来瞧瞧?”

厢房内的咳嗽声戛然而止,紧接着门“吱呀”一声就开了。只见常玉颤巍巍地站在门口,佝偻着身子,身后还跟着阿冬。

常玉的脸色好苍白,这么暗的月色都遮不住她脸上那层病入膏肓的死气,就像是从她眉骨间散出来似的。

她冲苏长熙欠了欠身,有些吃力地道:“老爷,您怎么来了?”

苏长熙上前想要扶她,她却躲开了:“妾身染了不好医治的恶疾,老爷还是离妾身远些才好。”

“……许久不见,你竟病成了这样。阿玉,是我对不起你啊,这些年忙于公事也没太照顾你。”

常玉心酸地牵了牵唇角,道:“老爷说哪儿的话,当年若非您把妾身带回京都,妾身恐怕还在四处飘零。”

“你……”

苏长熙似乎有话要说,但犹豫了下又没说,好一会儿才冲常玉摆了摆手:“罢了,回屋歇着吧,明天去请个好郎中来瞧瞧。”

“妾身送送老爷。”

“不用了,你歇着吧。”

常玉连忙喊阿冬:“阿冬,快为老爷掌灯,送送他。”

“老爷,请!”

阿冬提着灯笼送苏长熙时,常玉就在门口怔怔望着他的背影,看着看着就哭了,泪珠跟决堤似的。

想来她很爱苏长熙的?否则怎么会对着背影伤心成这样。

苏引躲在暗处不敢过去,心里好生疑惑。常玉看起来就是一个被冷落的女人,软弱又多病,哪里像细作了?

常玉倚着门扉哭了很久,轻轻叹了一声:“老爷啊,这辈子妾身恐怕再也不能为您唱曲跳舞了……”

旋即,她又佝偻着背回了房。

苏引悄悄走到厢房窗边,透过缝隙看着屋内的常玉,她也没睡,就坐在床边看墙上一副画卷,泪眼婆娑的。

画中的人是苏引,穿着白色锦袍,静静站在院中的梨树下,很是玉树临风。

所以苏引也不敢进去,这脸烂成这样,常玉恐怕接受不了。

不一会儿,阿冬又回了院子,看到苏引差点尖叫了出来。

苏引连忙冲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轻手轻脚走到了院中:“咱们回屋说话吧,别被夫人发现了。”

阿冬压低了声音道:“公子,您不去跟夫人打个招呼吗?”

“我这个样子怎么去?徒增她伤心。”

回到厢房,苏引把包袱里余下的银子都拿了出来:“我明天就要去军营报道,这银子你拿着给夫人买一些补品养身子。”

阿冬默默看着银子和银票,摇了摇头:“公子,夫人恐怕真的时日无多了,她这两天病情恶化很快。”163x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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