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汉子们一出了康亲王府,立即七拐八拐进了一间民宅。随即又找上各类衣服换上,或是挑柴,或是推车,或是背上药篓,扮成了民夫。

又找来几个大桶,先把用绳索捆好的沈易、韦小宝,还有鳌拜的首级各放入一个桶中,又在桶里堆上了许多红枣,盖上桶盖便往城外而去。

桶里又挤又不透气,沈易只觉得度秒如年,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感觉到推车终于停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桶盖被人掀开。

一个大汉将他抱出木桶,便径自离开。

“大哥,我见你被打晕了,没事吧?”韦小宝已经靠在墙上,看到沈易出来,不由焦急问道。

见他在如此情形之下,第一件事还想着问自己安危,而不是问如何逃生,沈易心中也不由微暖,轻声道:“不碍事。咱们先噤声,看看这伙人想做什么。”

韦小宝见他镇定如初,心下也不由稍安,静静地望向这个颇大的厅堂。

厅堂内,黑压压地站满了人,少说也有二百多。这些人皆着青衣,头缠白布,腰系白带,显然是戴了孝,脸含悲痛之色。

大厅正中设着灵堂,桌上点燃着八根极粗的蓝色蜡烛,灵堂旁挂着几条白布挽联,竖着招魂幡子。

“这是给鳌拜办丧事?那带咱们来干什么,莫非是给他陪葬?”

韦小宝想到这里,不由又害怕起来。

正在此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上祭!”

随即,便见一名打着赤膊,头缠白布的雄壮大汉踏步上前,手托木盘,高举过顶,盘中还铺着一块细布,细布上赫然放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头。

瞧见这一幕,韦小宝险些没晕过去:“果然是找人陪葬,却不知那是谁的脑袋……康亲王?索额图?不会是小皇帝吧?”

这离得又远,那人头又血肉模糊,他没认出是鳌拜。

紧接着,一个高高瘦瘦的老者走到灵座之侧,悲戚道:“尹香主,鳌拜这厮终于被杀,您的大仇已报,可以安息了!”

随即,便是众人便齐齐叩拜,堂中顿时响起一阵呜咽哭泣之声。

“这!这些人竟是来杀鳌拜报仇的?”

韦小宝惊喜莫名,他这时才听明白了,顿时觉得又见到了生机。

沈易也佯装诧异:“原来如此,我还当是鳌拜那厮的走狗!”

“哈哈哈,大哥,这下咱们不用死了!”韦小宝高兴得笑了起来。

两人轻声议论几句,便继续听这些人说些什么。

只见那瘦高老者抹了抹眼泪道:“两年前大伙儿立誓,倘若杀不得鳌拜,我青木堂人人都是狗熊龟孙子,再也没脸面在江湖上行走,今日终于雪了这场奇耻大辱!哈哈……”

许多人刚还在抹泪,此时却又跟着他都笑了起来。

却忽然有个冷冷的声音道:“是我们青木堂杀了鳌拜么?”

大厅中聚着二百来人,片刻之间鸦雀无声。

过了良久,有人粗声道:“杀死鳌拜的,虽是另有其人,但那也是咱们青木堂攻入康亲王府之后,那人乘着混乱,才将鳌拜杀死。”

先前那人却冷淡依旧:“原来如此。”16k16k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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