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对苏诺这个儿子向来如此,不管苏诺在不在,他随时都能斥骂贬低他,毫不顾及苏诺的颜面。
尽管苏诺已经比同龄人优秀了,可在景帝眼中,似乎他一直都是一无是处的。可苏婳却知道,景帝对苏诺并非失望透顶,反而尽付期许。
这皇朝,另一个意义来讲,是景帝造反来的。
苏诺是他唯一的儿子,将来的天下之主,若他不成器,早晚也会有造反之人夺走这天下。
到了那个地步,苏氏便是流传千古的笑话了——反臣被反,报应否?
景帝显然就是对苏诺的期望过盛,所以才不能容忍他有一丝不足。
也亏得苏诺心眼大,若换个人来受他这番“好意”,不被逼疯也要长废……
但再如何,苏诺已经是半大少年了,正值叛逆期,再被他亲爹事事否定,心理阴影怕是要笼罩他一辈子。
苏婳敛神正色道:“阿诺自幼聪颖好学、才思敏捷。他如今年纪虽小,却已有文武全才之能。放眼上京,能与之相较的少年寥寥无几。是父皇对他太过苛刻了……”
何止苛刻?简直丧心病狂……
“当初儿臣不过十三岁,父皇便不顾众臣反对,让我领下此事。如今阿诺已十四,父皇却未曾让他领过差事,怎知他就一定做不好?”
“父皇。”苏婳难得垂下上翘的嘴角,沉声道:“阿诺已经够努力了,您别总装作看不见。您怕他做不好储君,那您可以教他怎么去做。无论什么事,他总要先去做了,才知道自己哪里不懂,才能去问去改!”
苏婳此话说完,景帝半晌无言。
片刻之后,景帝叹了一声,道:“朕的确对他太过严厉了……”
苏婳见他语气软下,于是趁热打铁:“父皇,阿诺已经不是总角小儿了,他乃未来储君,您总是如此斥责他,也会让人轻看了他去。”
她语气一转,回到刚才的话题:“儿臣早晚要离开京城,您将此事交予我来做,毫无意义。可若是让阿诺来做,还可以趁机锻炼他的处事能力,有何不美?”
最终,苏婳还是将景帝说动了,成功把锅甩到了苏诺头上去。
她见景帝让人去传苏诺,于是起身向他请辞离去,挥挥衣袖,深藏功与名。
景帝也挥挥衣袖,示意她要滚快滚——估计他也是不想再听她说话了。
毕竟他本意是叫她来商议此事的,可她嘴皮子一碰就把事情甩得干干净净。
苏婳可不管亲爹心中怎么烦躁,只管捡了最近的路,往自己母后宫中赶去。
走到半路,她突然想起什么,侧身吩咐药童一句,把人使唤走了,只身一人荡在宫中,悠闲得恍若一无所事事的闲汉。
走了将近半盏茶的功夫,眼见就宁德宫近在眼前,苏婳才现了一个笑,突然见着一行人从宁德宫的大门内窜出来。
她眼尖,一个照面就瞧清了为首女子的样貌,那是个面容姣好的姑娘,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
那姑娘身条纤弱,体态轻盈,精雕细琢的五官挤在巴掌大的脸颊上,美眸盈盈一转,尽显楚楚可怜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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