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下相见,自是一番寒暄,萧知念、萧知思两人只在外间对张氏行了礼,便回去清华院。
张氏命贴身丫鬟给她们一人一份见面礼,内造的金嵌花嵌珍珠宝石头花,这珠花贵重,也有给两人压惊的意思。
知意进了内室,在张氏床前坐下,如此细细跟她说今日发生事体。
张氏与徐怀夫妻十几载,一如当初,叫外人好不羡慕。自从婆婆跟着大伯去了山东,更是每日过的顺心顺意,心下最感谢之人就是知意母亲,现生了一个男孩,心下最感谢的还是知意母亲。
结缡至今,因为无所出,夫妻二人不知受了多少闲话,闲话倒可忍受,从婆婆徐老夫人这里来的压力叫人无可回避。
丈夫性情耿直不羁,觉得夫妻情深,不愿纳妾蓄婢,为此不知和婆婆打了多少官司。
二姑姐体恤自家,在京里居住时,屡次回家劝婆婆放宽心,说仕林里多有四十无子纳妾风俗,又说既是两人身体无碍,必是子女缘未到,好好调理身体,未必不能有孕,再者有了庶出兄姐,那该来投生的小侄子万一不喜欢那些个庶出兄姐,不来投生了怎么办,云云。
虽是夫妻齐心,没有二姑姐时常劝着婆婆些,若婆婆强硬逼迫,比如以死相逼什么,叫为人子者如何阻挡。
现自家的清净幸福日子,二姑姐功不可没,这些年与二姑姐处的像是亲姊妹一般,如此对知意、栈哥儿爱屋及乌,再加上栈哥儿兄妹确实讨人喜欢,夫妻俩对这俩外甥爱的像是自家孩子一般。尽管生了个小的,也没有改变。
萧知意不忍舅母月子里操心动怒,便先说了太后娘娘眷顾,再说了落水等事。听了宫里态度,眼见知意无碍,丈夫请来的大夫也说只是受了凉,仔细养着便是。
张氏放下心来,只说:“住着就好,晚些时候写了信,和你舅舅的一起送回庆阳,你娘必是来给你出气。”
听着张氏的话,看二舅舅和舅母确是庇护自己,萧知意放下心来。又说了会儿话,看张氏精神不济,便告辞出来回了清华院。
进了屋里,听说萧知念、萧知思都安顿好了,现吃了好克化的山药粥与清淡小菜,略吃了些粳米饭,喝了安神汤睡下了。
换了衣裳,净了手脸,看着床幔上精美的海棠春意刺绣,松了一口气,便坐在床上眼泪像开了闸一般,吧嗒吧嗒,流个不停,不一会儿哭成个泪人。
芙蓉在外间值夜,听声儿不对,过来掀开幔子,去兑了温水,给揉着背顺着气儿,萧知意才缓过来,一个劲儿的打着哭嗝,好不可怜。
萧知意哭了半晌,等止了泪,肚子饿了。
喝一碗粥,再喂碗安神汤,萧知意在床上躺下,让个二等丫鬟月桂在临间守着,芙蓉和芍药才脚步轻轻的出了屋门,去了周嬷嬷屋里。
周嬷嬷早已等候多时,听了姑娘吃了饭,喝了安神汤睡下,便要芙蓉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说说。
不提清华院这边仆婢们如何气愤,徐怀回了书房就修书一封,命人快马送去鹿州书院。
叫丫鬟去清华院传了话,说姑娘们先休息,等养好精神再给家写信也使得,舅老爷已经修书送去了书院。
萧知意半夜醒来,听着月桂回话,便不急着起来写信,就着热水,喝了几口润润喉咙,就又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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