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婉儿没事了,大夫已经上过药了。朝歌也送了药过来。”林婉看到哥哥严肃的样子有点点害怕。

长兄如父,从小印象中的哥哥就是一副一丝不苟的样子,自己更是从来不敢跟哥哥撒娇。

“嗯,我看看。”林颐掀开了妹妹衣裳的袖子,白皙的前臂上已经包扎过了。

妹妹从小就没受过伤,想来是极疼的。知道张姨娘母女不安生,可没想到胆子这么大,看来是要给她们俩点教训了,也好让她们知道这林府可不是她们说的算。

林颐想着手下不由地紧了紧,眉头也形成了川字。妹妹的性格也太过于软弱了些,小时候还好,长大了还这样不是任人欺负吗。

林颐放下了妹妹的袖子,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有意和妹妹叮嘱几句。“原先觉得你小,没必要和你说这些,现在看来,不如早一点和你说了。”

林婉看到哥哥有正事要说,连忙也坐直了身子,两只手乖巧地放在腿上。

“虽说你我没有母亲,父亲又不疼爱我们。但你总要记得,你是这林家的嫡出小姐,在这个府上除了祖母,父亲外,没有人可以越过你去。嫡出小姐总要有嫡出小姐的脾气,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跑到你面前撒泼算怎么回事。”林颐有心打磨妹妹的脾性,妹妹什么都好,唯独好说话脾气软这点不好。

在这林府中,她们本就已经够嚣张了,脾气再软点,她们岂不是要上天了。

“今日之事我听说了。”林颐想了想,“李朝歌今日算是狠狠地替你出了口气,料想她们也不敢再对你做些什么。只是,日后还长,你总要自己还回去。”

林婉羞愧地低下了头,自己一直都很懦弱,根本就不像是个嫡出的小姐,也不像是哥哥的妹妹。

林婉知道哥哥与自己不同,哥哥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哥哥性格一直都很强势,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好说话。

看完妹妹,林颐也不好在妹妹院子里待太久,便离开了。

晚上入寝时,林颐突然想到今日李朝歌说的话。

原以为是个受宠慵懒的小猫,没想到还真是个小猫,在受到侵犯时,立马亮出了自己的小爪子。

林颐设想了一下李朝歌说那些话的样子,不禁笑了笑。

李朝歌并没有向母亲隐瞒在林家发生的事情,只是这是她第一次让珍兰打人,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

盛云苧看着自家女儿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原来还知道害怕呢,还以为已经多厉害了呢。

“朝歌还有什么想说的吗?”盛云苧一副严肃的模样。

“母亲,是她先欺负我和婉儿姐姐的,如果不是因为她推我,婉儿姐姐也不会受伤。”李朝歌低下了头,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

“母亲并没有说你做错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是别人先欺负的你,纵然没有忍着的道理。”盛云苧摸了摸女儿的头,叹了叹气。“只是,终归那是人家林家的家事,你怎么说都不好插手的,清官都难断家务事。”

“母亲也知道,你是心疼你婉儿姐姐。可是,纵然你帮了你婉儿姐姐这一次,那下次怎么办,你婉儿姐姐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总不能事事都替她出气吧。”盛云苧低下了头,与女儿对视,询问女儿。

李朝歌点了点头,知道母亲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也没有说自己做错了。插手林家的事情也确实不太好。

“想必经此一事,婉儿不会再和从前一般了。纵使再不受林侍郎宠爱,婉儿也是嫡女。”盛云苧安慰女儿道。

“母亲,婉儿姐姐没有母亲好可怜的。”李朝歌钻进母亲的怀抱,抱着母亲,紧紧贴着母亲。“今日,我与她说起母亲时,婉儿姐姐一副很羡慕的样子。她平日里一定也很羡慕别人有母亲吧。”

“说起你婉儿姐姐的母亲,早些年间,我曾见过几次。”盛云苧轻轻拍着女儿,突然想起了许多年前那个温柔的女子。

那时,是在一次夫人们往来的宴会上,林夫人刚刚嫁进了侍郎府。

林夫人娘家是寒门,很老套又很无奈的故事。林家老爷与林夫人的父亲是同窗,两人少时寒窗苦读时,便定下了约定。若以后第一个孩子都是男孩,那定要成为兄弟,若是女孩,就成为手帕交。若是一男一女,那就再好不过了,就结为夫妻。

后来,林家的少年郎进朝为官,林夫人却只是个小门小户的女儿。林老爷子临死之前看到了两人成了婚,感概自己终于有脸去见地下的好友,却让林夫人成为了一个尴尬的存在。

林侍郎不满娶了这样一个妻子,在他看来,妻子小门小户的,完全配不上一家主母的位置。好在,老太君是个好婆母。

老太君待林夫人如亲生女儿一般,什么事情都亲自教她,教她礼仪,教她管家。林夫人也很认真地学习,努力做一个合格的主母。

在那次宴会上,盛云苧自然是众人巴结的对象,林夫人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人。

林夫人行礼时,举止大方得体,行云流水,没有一点违和之处连笑都与他人笑得不同,那个笑容里没有谄媚,没有乞求,只是一个再单纯不过的笑容,和眼前的人是谁并没关系。

早些年间,林侍郎不满婚姻的事情,京城里不少人都听说过。盛云苧原以为,会见到一个令人尴尬的侍郎夫人,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令人如沐春风。

这么多年过去了,盛云苧依旧记得那天林夫人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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