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不单行,他们两个化身木头的时候,门又被推开了。

“将军在容华的房间里化妆,诺,就是这……哎呀,抱歉,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将军您继续您继续……”

“砰”的一声,门又被关上了,门外传来于鹏越的大嗓门:“那什么,韩公子,你应该还挺高兴的吧?额你这什么脸色?”

池饮:“…………”

一刻钟后,包房里,韩栩舟坐在座位上,看着台下的表演,似乎看得十分专心。

于鹏越兴致盎然地盯着陆微酩看:“你还真是将军的新欢啊,上次我还不相信,今天一看,你们还真的……我还以为他对韩公子余情未了,只是被韩公子伤害到了才拿你当挡箭牌呢。”

他说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韩栩舟听得清清楚楚,却一动不动,只是双拳不自觉地握紧了。

元祁夏倒是先忍不住了,一拍桌子:“胡说八道什么!那个死人妖爱喜欢谁喜欢谁,刚刚勾搭了一个什么容华,现在又跟别人牵扯不清,简直不知羞耻。”

于鹏越和容华不一样,容华不认识元祁夏,但于鹏越是认识的,见小太子发怒,立刻赔礼道歉:“少爷说的是少爷说的是,是我说错话了。”

“不过少爷啊,我还是得替将军解释一下,将军他跟容华真的没什么,容华倒是想爬将军的床,但是将军一直没同意呢。”

元祁夏冷哼一声:“这些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于鹏越急了,信誓旦旦地说:“真的,他以前说过,他说他最喜欢韩公子,在得到韩公子之前,绝对不会碰别人!”

韩栩舟的身体一动,头往这边侧了侧。

陆微酩:“……”

幸好池饮不在,若他在,绝对会被于鹏越这个猪队友坑得一口血吐出来。

“你说什么?他居然说过这种话?本太子跟你说,他绝对不可能碰栩舟一根头发,要是让我知道他对栩舟做了什么,本太子绝对不会绕过他!”元祁夏更加生气了,直接拍案而起。

于鹏越呆了,怎么好像自己越说越错?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给池饮添了麻烦,眼珠子一转,十分怂蛋地匆匆告辞溜走了。

他走后,元祁夏把矛头对准了陆微酩,在他身上扫了好几眼,冷冷道:“你长得倒是人模人样,怎么会跟了池饮那种人?”

之前,池饮走后不久,于鹏越进来找池饮,听说了这事,就带他们去容华的房间。

而后打开门,他们竟然看到池饮和另一个男人距离暧昧地对望,那个男人还捧着池饮的脸,看起来像是要亲吻的样子。

陆微酩淡淡一笑,只说:“池将军很好。”

元祁夏难以置信:“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那是以前,只要以后他喜欢我,我便喜欢他。”陆微酩一脸深情。

元祁夏真没想到会有人真心喜欢池饮:“你究竟喜欢他什么?”

陆微酩想了想,认真道:“也许是喜欢他的脸吧。”

元祁夏:“……”

此人没救了。

他们没等多久,就到了容华上场,连元祁夏也把目光投到台上,一边嫌弃地哼哼一边看。

帷幕拉开,丝竹声响起,人们本还沉浸在上一位美人的风韵当中,这首《栖风珑》的旋律便带着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这首曲子有着很独特的魅力,没多少人能把那种感觉表达得淋漓尽致——如雨下撑着伞的女子,于烟雾朦胧中冲你轻声说话,清新,却勾人。

所有人都不由看过去,心中暗叹究竟是何人弹奏的,竟把这首曲子这么完美地表达了出来。

台上烟雾散去,舞伴甩着长袖从两边分开,露出坐在舞台中央的人来。

众人凝目看去,最先落入眼中的是一张带着半张面具的脸。

面具以花为形,用暗金色的材料勾出一朵妖娆妩媚的形状,贴在那人右脸上。

那人微微低头,手指拨弹,琴弦震动,暗红色的衣袖随着动作飘摆,姿态优美而潇洒。

没等众人回神,那人右手指尖用力一勾,送出一串音符,随即抬眸,扫向前方。

他眼尾的那一抹蓝瞬间撞入众人眼中,眼神沉静中带着丝丝波澜,妖孽又纯净,看得众人心脏狠狠一紧,呼吸都不由屏住了。

奇了怪了,此人明明面孔都看不太清楚,却轻易就缠住了人心。

可下一刻,舞伴等等再次上场,挡住了中央的人,容华在一片花瓣雨中出场。

这时候大家才意识到,方才那位只是琴师,不是参赛的美人儿。

接下来,容华就以无可抵挡的状态,彻底抓牢了大家的目光。

他舞姿优美而奔放,比起其他美人,更加大胆,更加放得开,与《栖风珑》这首曲子配合得天衣无缝。

整座醉青楼都沉醉在容华的表演中,只有很少部分人的目光依然投在人群后,那个隐约出现的身影上。

在全场最热烈的掌声和呐喊中,一舞毕,容华微微喘息着,却没有立刻躬身退下,而是转身往后方走。

舞伴们纷纷给他让出一条路来,大家的目光追着他的身影,眼神炙热。

然后众人就看到,人们分开后露出那位开场就惊艳了众人的琴师!

此时琴师静静坐在台上,看着向他走来的美人。

其他人不知道怎么了,停下掌声瞪大了眼睛看去。

只见美人走到琴师身边,跪坐下来,竟然俯身趴在了琴师的膝盖上,头仰着,痴痴地看着琴师。

琴师单手波动琴弦,指下泄出一串琴音,轻轻撞击着众人的心。

他在容华的目光中微微低头,眼神温柔地跟他对视,忽然抬起左手,从容华头发上捻下一片粉红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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