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着转着,刚走出一个拐角,他脚步一顿。
前方立着一大群人,池饮定睛看去,见到了元祁夏,还看到一个衣着雍容华贵,头顶凤冠的极美的女人。
这是,皇后?
确实是,太子和皇后长得很像,特别当太子尚未完全长开的时候,五官像了个五六分。
只不过,这对母子之间,感觉不太正常。
“太子若是有空,不妨多为陛下分忧,不必花时间在本宫这里,讨要那些没有的东西。”皇后淡漠开口。
她长得极美,看起来还很年轻,可嘴角垂着,眼角眉梢都泛着让人难以靠近的冷漠。
似乎她面前的不是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而是个不相识的陌生人。
“母妃,儿臣只是……想知道母妃过得好不好……”元祁夏愣了许久,才艰难地开口。
“本宫贵为大燕皇后,怎可能过得不好,不过,若太子能少些出现在本宫面前,倒是能让本宫过得更好。”
……
这种气氛让人窒息,四周落雪可闻。
元祁夏一贯的嚣张任性不复存在,一脸难堪又受伤。
然而皇后全程都没有拿正眼看过他,一挥手,太监们抬着凤驾就走了。
乌泱泱的一大片人,转眼只剩下元祁夏一个。
他站在那里,背对着池饮看着凤驾消失的方向,久久不曾动弹。
池饮没开口,静静地看着那个尚未长成的背影。
元祁夏虽贵为太子,坐拥众多,却得不到对一个孩子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母爱。
而每次靠近,都会被扎得心口全是刺。
这时候的元祁夏,背影里充满了孤寂,看得池饮心头发酸。
明明,他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直到皇后的凤驾消失许久,元祁夏还是一动未动。
池饮站得腿快僵了,雪虽然不大,但已经把太子的肩头弄湿。
谈稚低声叫了他一声:“公子。”
池饮动了动腿,轻声叹息。
即使是年少气盛,这么在风雪里站太久,还是会难受的。
他踩着薄雪上前,走到元祁夏身边。
元祁夏还是一动不动,仿佛不知道有人过来。
池饮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到元祁夏身上。
元祁夏僵硬的身体动了动,缓缓转过头来,微微发红的眼睛狠狠瞪着池饮,像只受伤的小狼狗。
只要池饮说错一个字,就会扑上来咬他。
池饮的表情却一如往常,淡声道:“今日未时,容华在醉青楼设宴感谢那日帮过他的人,殿下和韩公子都在他邀请之列,若殿下愿意,可来一聚,也可当是,放松一下心情。”
-
这日下午,风雪稍停,池饮到醉青楼,在门口遇到了陆微酩。
“你也来了。”他随口说。
陆微酩:“容华设宴答谢当日帮过他的人,怎么会少了本公子?你忘了,你那日的妆是谁给化的么?”
他一说这个,池饮就想起那天的尴尬事,不再多话,走进门。
容华包了个最上等的房间,在最顶层。
池饮上楼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想起那颗被踩烂的眼球,还有满地的血。
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一层不再是空无一人,地板也干干净净的,那日的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
进了房间后,韩栩舟很早就到了,没坐多久,小太子也来了。
他换了便服,已经恢复完全,丝毫看不出早朝后的那个样子,扫一眼屋里的人后说:“有你以前喜欢的人,有曾经关系暧昧不清不楚的人,还有个此时喜欢的人,全部汇聚一堂。你倒是心大。”
他指的正是韩栩舟、容华和陆微酩,分别对应。
池饮:“……”
这个死小孩,会不会说话?
容华立刻朝元祁夏一躬身:“元少爷,我与将军并不是那种关系,将军帮过我,若因为我,让将军名声受损,便是我的不是了。”
元祁夏本来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觉得有点丢脸,故意找茬才说的这番话,此时听容华这么说,他反而觉得自己有点过了。
他摸了摸鼻子,有点后悔,声音也不由低了些:“本少爷不是针对你,我的意思是,他本来就没什么名声,怕什么受损。”
池饮打断他:“等等,小少爷,你说我名声不好,我不否认,但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现在喜欢的人?是谁传出来的这么可笑的谣言?”
元祁夏白他一眼:“你装什么,那日你跟这位翡瑄公子的事情,我们都看到了,而且后来他也亲口承认过,你不会还要做这种敢做不敢当的事情吧。”
池饮:“???”
他看向陆微酩,他什么时候说过他俩是一对?
结果陆微酩那个小贱人居然冲他一笑:“既然将军不愿公开,那便不是吧。”
我擦?这话说得,要把他钉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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