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群山间,有一高耸的孤峰拔地兀立,像被巨斧劈削过一般陡峭,峰顶屹立着一棵巍然的青松,枝叶繁茂绿荫如盖,树荫之下有一岩石宽三尺有余,经长年风吹日晒,石面渐渐平整圆滑,净真正盘腿坐于其上。

往常无事之时,净真也常常过来此处禅修,空山无人,水流花开,颇得自在。奈何今日,净真却眉头紧蹙,经文越念越急。

暴雨那日情况十分危急,几十个村民没于滚石之下,仅靠人力翘石,根本来不及救人,他迫不得已使出伏龙阵法,此阵极损修为,几乎让他控制不住满身的煞气。

他怀疑因此生了心魔却不自知。

不然为何这两日在睡前,他明明好言相劝将佛珠放于桌上,而早上醒来,佛珠却躺在自己怀里?一日能看作巧合,今日清晨亦是如此,那便不能以巧合论定。

阿祝如今只会凝结灵气,还无法使用灵力控制佛珠自由行动,况且若是阿祝能自由行动,以阿祝的秉性,定会在第一时间与自己分享,可见不是阿祝自己跑上来的。

难道是心魔作祟?

几百年了,他已然习惯了煞气的存在,怎会在此时才生心魔?

净真怕阿祝担心,特意一个人出门仔细探查一番,事实上并无任何异样,净真不解。

日头已经偏西,树荫转过岩石落于东侧,净真暴露在盛阳之下,额间出了一层薄汗。他收势睁眼,抬手挡住刺目的阳光,心想阿祝该着急了,于是起身往回赶。

待回到木屋,推开木门,屋内竟然寂然无声,没有听到阿祝清脆的声音。

净真步履稍急,走至床榻之前,只见床榻之上阿祝所在的位置空无一物。

净真:“......”

是他大意了,往常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生活,无需布置结界,如今有阿祝在,他应该小心些的。

净真走至唯一可翻入木屋的窗前一看,果然发现几个凌乱的脚印。净真心里咯噔一跳,遭贼了?

确实遭贼了!

而且是祝芊芊主动招的贼!

她听了吴元柏的话只觉得被净真气到七窍生烟,不给点颜色瞧瞧,怕是净真总不把她当回事。于是她威逼利诱,让吴元柏从窗户爬进屋里将她带走了。

吴元柏按照祝芊芊的话,将篮子掩藏在树丛后面。

祝芊芊见他盯着篮子两眼冒光,勉强让他从篮子里拿了一串水灵灵的紫葡萄,葡萄在这时才传入不长时间,异常珍贵,饶是村长之子,一年也吃不上几回。

吴元柏一手拎起葡萄仰头咬下一颗,一边忍不住吐槽:“你这佛珠还真是麻烦,就兴净和尚拿着,旁人就碰不得是吧?守身如玉呢?我一个大男人捧着个帕子像什么样子?手臂酸死了。”

不准他拎着,也不准他戴在手腕上,非得用桌上的帕子垫着在手心里捧着,弄得他只能一只手吃葡萄,都吃不爽利。

“手酸是因为平日里缺乏锻炼。”祝芊芊无情地回怼。

吴元柏:“你还有理了?”

祝芊芊:“我现在正在气头上,不要惹我。”

吴元柏拎着葡萄戳了戳佛珠,“脾气这么大,就惹你,你奈我何?”要不是他觉得偷佛珠这事很刺激,他才不答应将佛珠带走,被他爹发现了非打断腿不可。

“嘶,不想活了是吧?我现在是生阿真的气,但是我若是受了欺负,阿真第一个不饶你。”

吴元柏挑挑眉,打趣道:“不至于吧?不就是一串佛珠吗?没了再换就是。”

祝芊芊:“......”

她一定要好好修炼,然后将这小子揍成狗头!

吴元柏又咬了一颗葡萄,见佛珠不说话,主动问:“你叫什么名字?净和尚给你起名了吗?若是没起我给你起一个怎么样?叫……圆圆?”

我请你滚滚!

“阿祝,祝福的祝!”祝芊芊几乎是吼出来的,“还有,什么净和尚?叫法师,小心我让阿真再把你生魂勾出来!挂在山头上暴晒七日。”

吴元柏吐出葡萄皮,“你除了威胁人还会干什么?”

我尼玛!

要不是没人选,她才不会跟着这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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