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骂人的话,歇后语、俗话、成语,金克思能背课文一样背一整天不带重样的,可要说和人打机锋,她就有些吃力了,听完周蔚话后,嘴张了几次,也没想到该说什么,又看齐磊在那傻乐,气不打一处来,哼道:“你们城里的庙都是样子货,比不得我们乡下的,我们这的观音庙,几百年连块瓦片都没换过,灵气都保住了呢。”

周蔚愣了一下,有些好笑道:“阿姨,我爸爸跟我都不信神佛,我们是唯物主义者,看待寺庙道观,跟看寻常房子没什么两样的。”

金克思很想说,她也不信神佛,只是被周蔚先说了,这话就没法接了,转而天南海北的聊起来,说鸡鸭鱼怎么才能养好,周蔚就说用什么方法能卖的更好;她又正话反说,说农村的封建迷信怎么怎么不好,周蔚就说风土人情、人文习俗、都是民族的魂,社会的宝藏;她没办法了,只能放大招,说当年生齐磊遭大罪了。

“是啊,阿姨你辛苦了。”周蔚干笑一声,略过这个话题,败下阵来。

金克思像只骄傲的天鹅扬起了脖子,脸上泛起几分笑意,不自觉的走向后厨,都忘了先前不做饭的打算,米饭放上蒸锅后,才想:不行,这饭要是留她吃了,我家齐磊可就讨不了本地媳妇了。

对于讨媳妇这件事,齐磊从来都不担心,要是有人问他,他就看着陈晨傻笑。

金克思的心思,也是陈晨死后才活泛起来的,换作从前也不担心。

活人是永远比不过死人的,因为活人会犯错,会败光好感,可死人不会,在最美的那一刻死去,也就将最好的那面留了下来。

齐磊自认为不是个痴情种子,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也会想陈晨想到落泪,可男人嘛,生下来就注定要扛起一个家,该怎么活还得怎么活,流浪月城,是他目前为止做过最任性的事,遇见周蔚,是他生命中除了遇见陈晨之外第二幸运的事。

字还没一撇,可笔墨已经在那了,又逢年少轻狂,百无禁忌,看到喜欢的人,当然要将爱意表达出来,当你对中意的女孩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的时候,已经成功了一半。

金克思落荒而逃,虽然不太合适,齐磊还是不厚道的笑了起来,回过头看了一眼,小声道:“你要是嫁人了,绝不会是多年媳妇熬成婆,而是直接当女主人了。”

周蔚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笑道:“你妈妈是不是做饭去了?”

他们哪里知道,金克思从后门悄悄离开,到村口小卖部借电话打给梅雅,说齐磊回家了,要梅雅过来吃饭,反正梅雅一个人呆厂里,也没地方去。

聊着闲天,喝着茶,到中午了,想象中的阵阵饭菜香味一点没闻着,肚子饿的咕咕直叫。

梅雅进齐磊家就跟进自个家一样,蹦蹦跳跳真可爱,进了屋,没一个可爱的人,心里泛酸,口里泛苦,挤出一抹笑容,“浑蛋磊,你什么时候回家的,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见到梅雅后,齐磊的心情也很复杂,说尴尬吧,好像没那必要,梅雅又不是他女朋友,可要说不尴尬,脸色控制不住的不自然起来,只好用客气掩饰,说道:“周蔚,我给你介绍,这是梅雅,我同学。”

“我们认识。”周蔚轻笑了声,坐开一点,“梅雅,过来烤烤火吧。”

梅雅看看齐磊,又看看周蔚,笑着坐了下来,“周姐姐,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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