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刚拿起的筷子“啪”的一声扣在了桌上。
旁边的佣人吓得登时停了手里的动作,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
老先生有很久没有这般动怒了。
季老抬头平静注视着季妍,这是他唯一的女儿,是他的夫人在最后一刻拼了性命给他留下的骨血。
于她,他总归多了几分纵容和怜爱。以至于她后来的离经叛道、不知悔改,都是他放纵不管的后果。
季老闭了闭眼,重重吐了口气,“你来。”
书房。
老人拄着龙头拐杖坐在书房案桌旁,将拐杖置于左手旁侧,右手敲了敲案桌,“坐。”
他看着她,眼中晦暗不明。
“父亲,”季妍皱眉看着她的父亲。
“妍儿,自你从季家离开之后,你同我就再也没有这样在一块好好聊过了。
从我强迫你嫁给季家那小子开始,你就再也没有对我这个父亲真正开怀的笑过。你埋怨我,甚至恨我,你理解不了我那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可是妍儿,你该明白,你是我唯一的女儿,亦是我季家唯一的女儿。懂吗?”
季妍眉目敛了敛,父亲一生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如此这般……
季妍冲自己的父亲微微笑了笑,认真而诚挚,“我曾经是有埋怨过您,可倒也不至于恨您。
您是我的父亲,是这偌大季家的掌权者,我左右不了您的抉择。但当年既然我选了,就不会后悔。”
“可是父亲,您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老没说话。
“父亲,司徒楠回来了。”
……
英国苏格兰,格拉斯哥。
夜晚下的克莱德河缓慢流动,幽深暗蓝。清泠的月光照射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冷光乍现。
一处可以容纳近百人的小型议事厅,厅内窗帘紧闭,议事厅中央的桌子左侧已经有了人。
闻煜站在坐着人旁边,沉着声音开了口,声音里已然掺了怒气,“主上,还等吗。”
话音刚落,会议室厚重的木门被人猛地推开,训练有素的一队人快速的在会议厅内分两侧按顺序列好。
有人大笑着走进来,俄语中夹杂着一些讽刺和兴奋感,“亲爱的严,好久不见。”
来人一双蓝色瞳眸,肤色冷白,鼻子大而高高隆起,唇薄,直颌,面部轮廓清晰,体格强壮高大。
克尔兰?萨卡洛夫坐在了桌子另一侧的第一个椅子,双手交叠放在下颌处,金色及肩的头发打着卷的垂在耳后。
那双蓝色的眸子深情注视着眼前的男人,仿若是他的爱人一般。
闻煜眼睛里充斥着厌恶的看向对面的俄国人,这个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令人恶心。
他竟然敢用这种恶心的目光看着主上,闻煜手里的枪忍不住的对准了对面人的头,怒气直冲头顶,“收起你的龌蹉眼神,我们的货怎么样才能过境。”
克尔兰笑了笑,“别着急嘛,这才刚刚见面,着急什么。
对了,严,上次和你一起出现的那个男孩呢。”说罢还四处找了找。
一直坐着未启一言的男人终于抬眼瞅了这个突然闯入室内的俄国人一眼。
语气冰冷而漫不经心,“你最好别打他的主意。”
与此同时,克尔兰的脑后触上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一瞬间会议室内的气氛凝至冰点,两侧站立的人等待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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