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车河。

自林善至领兵抵达后,洪承畴便重新制定了方略,他认为既然北路的靖南军依托挂车河和自己相持,那肯定不可能将其歼灭,那只有先解决安庆方向靖南军新三镇的援兵,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所以次日天刚蒙蒙亮,洪承畴即留卓罗率领两千满蒙八旗在挂车河一带警戒,自己和多尼则率大军转道向南直击林善至所部的军马。

旌旗猎猎,马蹄滚滚,无数的满蒙骑兵和绿营兵一个个刀出鞘,箭搭弦呼啸着向林善至所部的防线压了过去。

昨日一战,满蒙虽然折损了数千人马,但是当面的靖南军亦是被他们杀的大败,所以这些八旗兵均是信心大增。

望着幽灵般出现在地平线上的那道黑线,林善至冷冷一笑,来吧,要嘛你一口吞掉老子,要嘛老子嘣掉你满口牙。

随着地平线上的黑线越来越近,地面的颤栗感也越来越强烈,喧嚣的烟尘卷起数十丈高,闷雷般的声音震得人心头阵阵发麻。

幡旗如鸟翼,千里暗黄尘。呜呜的角号声传来,一股凝重肃杀之气在平野上弥漫着,给人以沉重的压迫感,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清军在三里外停了下来,弥漫的烟尘下,一面面旌旗在摇动,呜呜的角号声一阵紧似一阵,接着先有数千满蒙兵弃了自己的战马,开始缓缓向林善至驻节的山坡压来。

“开炮!”

随着军官一声令下,清军的炮手利索的将手中火把挥下,火绳顿时发出“哧哧”的燃烧声,好像毒蛇的杏子般。烧到尽头,“轰”的一声,火光一闪,炮子呼啸而出,砸向山坡上的明军。

密集的炮子不停地倾泄在林善至驻防的山坡上,五十多门火炮齐射,声动天地,威力也是惊人。黑烟之中,支撑了半个时辰的靖南军中终于开始出现抱头鼠窜的士兵。

“杀上去,儿郎们给老子冲上去,将这伙南蛮子赶尽杀绝!”巴思汉和蒙古额真伊哈达各自领着千余满蒙兵和千余绿营兵在炮火停歇的那刻疯狂地向山坡上涌去。

林善至知道他不能退,一旦退却那就会形成崩溃,这个时候只有死战,坚持到秦风和大帅的援军抵达就是胜利。

用石头砸,用木头扔,火铳手和弓箭手则依托着草草修建的环形工事不停地朝山坡下射击。

山坡上弥漫着呛人的硝烟,不断地有人倒下,有满洲兵,有绿营兵,亦有那些起身准备将手中石头砸下的靖南军。

这个时候满洲兵的凶悍在战场上展示的淋漓尽致,他们冒着枪林弹雨,如同潮水般涌上,哪怕身边的同袍不断倒下,哪怕那凄厉的惨叫响彻山野。

奋勇冲杀的巴思汉身上已经插满了箭支,但是他依旧勇悍,在损失了数百满蒙士兵后,以人命为盾牌的清军终于冲进了明军的环形工事。

用刀砍,用矛刺,新三镇的靖南军在满洲兵面前爆发了绝强的勇气。

“给老子杀!殿下的大军马上就到,只要咱们将清军吸引住,大帅一到,那这座土山就是清军的坟场。”

依仗着已方横扫江西的余威,新三镇的士卒没有崩溃,他们反而一个个持刀舞枪迎向了汹涌而至的满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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