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回公寓,生怕江淮泽仍在公寓里守株待兔,等着我自投罗网。

我不想惹江淮泽,也惹不起江淮泽,现在的我,只想平安的拿到儿童权益机构第三方给出的最后审核文件,得到小砚砚的监护权,就心满意足了。

我借住在李琪琪的宠物店二楼,那里有间小小的休息室,周围填满了宠物用品,单人床上也放了不少杂物,这原先是李琪琪计划用来给宠物做完手术之后可以躺一躺解解疲劳的,没想到几乎派不上用场,休息室就这样搁置起来,久而久之,就成了杂物间了。

李琪琪十分的不好意思,亲自打扫了一遍,还好被褥枕头都放入了真空收纳袋里,并没有什么气味,拿到阳台上晾一晾,晚上用来御寒完全没有问题。

李琪琪是个精明的女人,当然会过问我借住的原因了,我不想节外生枝,也了解她的个性,怕她知道了后,会找上江淮泽替我出气。

“那个人……回来了。”我神色黯然,嘴边扯出了一丝笑容,偏偏这笑,就能让李琪琪感觉出苦涩的味道。

这是我所找的借口,其实也不算是借口,肖夙宸回来了,我当然得挪位了。

李琪琪也是感情上的输家,听了这个缘由,就识趣的转移了话题。

她本来想邀请我到她家去住的,但她跟父母住在一起,她爸还是羊城政府的官员,别说是我了,就是其他人,也不敢贸贸然的借住她的家。

或许是换了床,我一整夜都没怎么睡,脑海纷乱杂陈的乱成一锅粥,却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直至后半夜才开始昏昏沉沉的有了睡意,可是楼下竟然响起了阵阵急促的“哐哐”声。

李琪琪叮嘱过我,如果大半夜的听到了楼下的电话响起,就不必起来接了,那肯定是谁家的宠物生了急病,要找她医治,李琪琪向来不接半夜的手术,一则,她起不来,二则,家太远,过来可能已经延误了宠物的最佳治疗时机,三则,她父母也不准她半夜外出,毕竟是独生女,又养得娇滴滴的,万一遇上歹徒怎么办?

迷迷糊糊的我听了一阵,确定那不是电话铃声,而是有人在拍卷帘门!

这是附近的人带着急病的宠物狗上来求治吗?

楼下的拍门声还在持续,怀中的小砚砚发出模糊的抗议声,我赶忙披衣起床,下了楼,隔着门道:“对不起,老板娘不在……”

“是我!”门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依稀还松了一口气,“我是江淮沼,开门!”

我一惊,混沌的脑袋瞬间清明了过来,这声音的的确确是江淮沼,可是,他怎么到这里来?他就算不在医院陪护,也该回他的家啊,去年跟他结婚的何琼佩现在都显怀了,他还来找李琪琪做什么?!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门,外头黑漆漆的,刺骨的寒风像只贪婪的野兽卷着冰凉湿润的水汽钻了进来,我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脖子,说道:“琪琪姐不在……”

然而,江淮沼并不是来找李琪琪的。

杵在寒风里的江淮沼并没有进宠物店的打算,一双幽邃的眸子瞬也不瞬的落在我的身上,声音被夜色浸染得冷峭,却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金蠡醒了,他想见你。”

见我怔愣着没有一丝反应,江淮沼不禁微蹙眉头,问道:“没听明白吗?两点多的时候,金蠡醒来了,闹了一阵,就说要见你,就现在,马上!”

我听得清清楚楚。

金蠡要见我,他苏醒了!

悬在半空的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可随即,我浑身被寒意侵袭,犹如坠入了万丈寒潭里。

明明还有一天才签署审核文件,金蠡一醒来,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我划清楚界线了。

就这么不待见我么……

“那……肖……肖先生呢……”我黯然垂头,声音很小,带着自惭形秽的自知之明。

只要有肖夙宸的地方,我永远是一堵透明的背景墙,连陪衬的资格都没有。

肖夙宸如果也在医院,我去了,会不会给他填堵了呢?

“他还在国外,”江淮沼又看了一下手表,催促道,“有什么事路上再说。”

我讶异的抬起眼,原来肖夙宸还没有回国……

我心里头莫名的涌出了一丝暗喜,下一秒却又被自己另一个念头浇熄了。

金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情?!

国际新闻肯定会转播报道的,毕竟金蠡拿了这么几个国际围棋大赛的奖杯。

他没有回国,唯一的可能,就是从江淮沼的口中得知金蠡的情况没有太糟糕,况且,再有几天,冒名顶替的自己,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因为从始至终,介怀冒名顶替的人,并不仅仅只有我一人。

更有资格生气的,难道不是正主么?

即便血脉相连,任是谁,也平息不了被冒犯到的怒意。

偏偏金蠡最在意的,就是那个人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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