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简欢虞坐在电脑前就光顾着发呆,连何越发来的那份需要翻译的文件都是由胡威帮忙一起搞定的。
见他又在神游,程曦便出声喊道,“简哥,下班了,你还不走吗?”
闻言,他才如梦初醒般看了看手机,而后应道,“嗯,你先走吧,路上小心。”
深冬过去,空气中隐隐多出了一丝暖意,于是绵绵细雨便又没完没了地下了起来,打在窗上淅沥沥作响。
当他撑着沉重的眼皮推开家门时,里面的冷寂几乎让他打了个寒颤。
明明是苏道霄让他早点回来的,自己却又不见了踪影,倒是那散了满地的果壳丝毫没变。
冰箱里除了几瓶矿泉水以外什么也不剩,满是油渍的外卖盒子堆积在厨房的垃圾桶里,一天过去就散发出了浓重的臭味。
简欢虞盯着这一片狼藉,听着雨打玻璃的声音越来越响,直到一道惊雷轰然在耳边炸响,他才回过神来,将外套脱下来挂好,撩了撩袖子开始收拾烂摊子。
半个多小时后,房间终于重回以往干净整洁的模样,简欢虞难得感觉心里轻松了些,于是早早地冲了个澡便准备睡觉。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格外强势的睡意又不知去了哪里,雨点敲击着玻璃的声音始终不绝于耳。
明明已经扛着困意硬撑了那么久,明明已经度过了无比煎熬的一天,可他现在却连好好地睡一觉都做不到。
他只好又撑着自己坐起身来,有些自暴自弃地将脑袋靠在膝盖上,听着雨声,听着秒针嘀嗒作响,听着卧室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苏道霄问道,见他状态不对劲便凑上前去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问道,“怎么了宝贝?”
简欢虞推开他的手,只是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因为睡不着觉而觉得有一丝委屈,这听起来未免有些滑稽。
“吃过药了没?”苏道霄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会难得温柔一点。
他没有答话,而是自顾自地问道,“你把提拉米苏给谁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苏道霄还是决定如实回答,“昨天我们玩游戏,输给灵儿了我也不能反悔。你喜欢的话,我再重新给你买。”说着,他便俯下身亲了亲简欢虞的耳垂,在他耳边低喃道,“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然而,简欢虞依旧只是摇了摇头。
他还能有什么想要的呢?
本来就不是什么急功近利的人,偏偏又站在了悬崖边上,连自顾都不暇,哪里还能有精力去滋生野心和欲.望。
见他还是打不起精神,苏道霄便继续哄道,“宝贝,再过两天就是四大洲花滑赛,我们队里刚好少个翻译,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四大洲花滑锦标赛是世界顶级花样滑冰赛事之一,今年的举办地定在悉尼,将于二月十日正式拉开帷幕。
“你不是一直想到现场看我比赛吗?”他一边亲了亲简欢虞的侧颈一边低声说道,“嗯?好不好?”
听了这话,简欢虞的眼神中才勉强打起几分精神,“好。”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难得相处的还算和睦。
三十号那天,苏道霄照常去参加训练,而简欢虞则按照约定去机场等着接宋斐然回家。
由于小时候出车祸留下了不小的创伤,他总是对开车有些抵触,因此平时如果不是情不得已,他宁可选择坐地铁乘公交。
但既然是去接机的,打车过去显然不大合适。
堵在路上的时候,他便收到了宋斐然发来的视频,只见层层缥缈的白云间伫立着一座看起来静谧美好的皑皑雪山,可谁都知道,这样端庄的姿态之下所隐藏着的,是一股无比磅礴的力量。
下午四点半,机场里的人越来越多,简欢虞却依旧能很快从茫茫人群中一眼找到宋斐然。
他的个头高挑,身型格外修长,因此将身上那件焦糖色的大衣撑得十分挺拔。看样子似乎在飞机上小憩了一会儿,原本就有些微卷的短发被压得乱了几分,平常架在鼻梁上的金框眼镜此时正被他懒懒地拎在手里,鼻尖处的那颗黑色小痣便更加抓人眼球,平添了几分清秀精致。
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看着手机,就有许多年轻的小姑娘丝毫不加掩饰地将视线放在他的身上。
走近以后依稀还能听到她们小声议论的声音。
“这是不是哪个明星啊?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见过,这长得也太好看了吧…”其中一位悄悄地扯了扯身边那位有着一头黑长直发的姑娘兴奋道。
黑发姑娘挑了挑眉,“开玩笑,有这种帅哥明星还能没我这个粉丝?我看你是在梦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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