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啾啾!哈啾啾!
一只翅膀展开足有一米羽毛黑褐色,脖子上光秃秃的只有一层白色细小绒毛的秃鹫。在离地面大约五米高的距离盘旋了几圈,突然张开灰白色锋利的喙尖利地叫了几声。
在这期间,它的目光一直紧紧地锁定在地面上一个通体翠绿大约一米长,五十厘米宽的玉篮子上。
篮子里躺着一个双眼紧闭,一动也不动的小孩。根据身量猜测她大约一岁左右身上盖了一件红色的薄毯子,一直盖到了胸口处露在毯子外的一张脸却白白嫩嫩,格外的玉雪可爱。
秃鹫叫了几声见玉篮子里的小孩一直没动静,便大胆地飞了过去,又长又锋利的爪子抓住了玉篮子的提手。
承受着它身体的重量玉篮子晃了晃。它跳跃着平衡了一下身体,锋利的喙迫不及待地向篮子里啄去。
却不想原本像是死了一样安安静静的小孩突然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巴掌拍在玉篮子上,气势汹汹地吼道:“滚!”
她还没死呢,就开始惦记她的肉了?她就那么好欺负?
虽然吼得凶,但是她太小了吼出来的声音带着小孩子特有的奶声奶气,一点气势也没有。
更让她伤心的是,就这轻轻一拍,她的手立刻传来钻心的疼。她抱着小手掌放到嘴边鼓着脸颊吹气,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食腐的秃鹫被吓得扑腾着翅膀飞走了玉篮子里却传来了小姑娘压抑的哭泣声,那声音带着令人心酸的委屈。
苏瑶不知道这是哪?
她一觉醒来就发现她长到十八岁,好不容易养得前凸后翘拥有大长腿和高耸波涛的魔鬼身材,变成了现在这么个小豆丁。周围高耸入云的大树,时不时传来的兽吼鸟鸣,都陌生的让她害怕。
她敢肯定,她穿越了,还是魂穿那种。
比起别的穿越者积极适应环境,苏瑶面对这么个站都站不起来的身体,完全没有求生欲。
再回想起穿越前发生的种种,她就更加伤心的只想原地等死了。
上辈子,姑且把穿越前的事称为上辈子吧。
上辈子她的父母是商业联姻,但他们一直相处融洽,对她也父慈母爱,苏瑶觉得自己挺幸运的。
直到十八岁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把她的所有认知全都颠覆了。
她原定的计划是,高考结束后就出国留学,但她没想到,一直当家做主也最疼她的爷爷在这一年猝不及防就病倒了。
刚开始这事瞒着她,等到她知道时,爷爷已经因为肝癌晚期,病得起不来床了。
看到原本白白胖胖的老人,短短几个月就瘦的皮包骨,苏瑶难受的藏起来哭了好多回。
爷爷似乎早就释然了,找好了律师,把他名下大部分不动产、公司的法人代表,以及股票,全都转到了她的名下。
而她的父母,只分到了一部分的金钱。
当时沉浸在悲伤里的苏瑶,并没有意识到这事有何不对,毕竟她的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说句难听的,今后所有东西都是她的。
父母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当时她还天真的以为,他们是在为爷爷的病而难过。
直到爷爷彻底地走了,办完葬礼后,她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父母却找到她,借由她要出国,为了方便他们帮她管理公司,让她把公司以及股权转让给他们。
她当时觉得有些怪,但是父母态度和蔼,再加上前十八年一直对她很好,也就忽视掉了那份怪异。
私下里爷爷曾嘱咐过她,公司和股权,在她没有年满二十五岁之前,不可变更。
所以她当时找到律师,拟定了一份委托父母帮忙管理公司的文件,有点像聘请父母为总裁副总裁的意味,但她依然是大股东。
却不想,这份文件摆在父母面前的时候,他们突然就翻了脸。
谩骂,嘶吼,目眦欲裂,苏瑶从来不知道,自己一向修养极好的父母,竟然会有这样令人作呕的一面。
她更没有想到,一直被夸奖优秀的她,在父母眼里竟然是白眼狼的代名词,他们早就恨不得她去死。
什么时候积了这么大的仇呀?
苏瑶被骂傻了,那天是怎么度过的,她完全回想不起来。
后来她才知道,父母一个追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一个跟刻骨铭心的初恋旧情复燃,早已双双出轨。这些年他们在外另外有家,还各自有了新的讨喜的孩子。
之所以不离婚,只因爷爷最疼她。当初父母结婚时爷爷就警告过,如果他们离婚一无所有。
两人演了这么多年的戏,骗过了她这个小傻子,但却没有骗过爷爷那一双睿智的眼睛。
到头来他们发现上当了,爷爷除了给他们一点金钱以外,其他什么都没给。
这样的打击下,父母撕开了伪装的面具,变得全然陌生狰狞起来。
十九岁生日那一天,已经在与父母的拉锯战中身心皆伤的苏瑶,突然接到了父母的电话,他们要为她庆祝生日。
回想起以前十八个年头的生日,她都是众人簇拥着的小公主,而十九岁生日这一天,她却孤孤单单只有影子陪着她。
她同意了,因着她签署的那一份由父母代为管理公司的文件,所以这一年父母从公司挪走了不少钱。趁这次庆生,她想跟父母好好谈一谈。
他们不爱她了,她也不强求,把公司的钱还回来,她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就当是偿还他们前十八年虚假的疼爱了。
却不想这一天,得知要他们还钱,父母竟然对她动了手。
她死了,活活被父母掐死在十九岁生日那一天。
她挺庆幸她死了,再不用看父母恶心的嘴脸。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算她死了他们也什么都捞不到,因为她早在得知父母真面目的那一刻,签好了遗嘱。
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她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部捐给国家。
嘶嘶!
冷血动物吐着舌信子探寻四周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苏瑶浑身一僵。
按理这种细微的声音人类平时是听不见的,除非她穿越的这具身体耳力特别好,要么是蛇离她很近。
苏瑶的耳朵动了动,玉篮子空间有限,她艰难地用右手撑着,把短小的身体由平躺变成了侧卧,左手抓着玉篮子边沿,抬高脑袋望去,便见远处飞快地游来了一条蟒蛇。
准确的说,应该是蚺才对,因为它的体型巨大,身长超过了七米,却无残存的后肢。
苏瑶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蛇这一类的冷血动物,因为外表的原因,大多人见了都会从心底升起一股恐惧来。
它这么兴匆匆而来,显然跟刚才那只秃鹫一样,惦记上她的肉了。
苏瑶只能安慰自己,蛇吃东西是直接吞的,比起秃鹫一口一口慢慢地啄,这个死法可要痛快多了。
她瞬间躺平了回去,来吧来吧,她又不是没死过,怕什么呀?
蚺如闪电般,到了玉篮子的旁边,吐出来的蛇信子都有三四十厘米长。它小心翼翼地探寻着四周,似乎确定了什么,张开血盆大口就咬了过来。
咔擦!
苏瑶以为玉篮子碎了,没有想到蚺却缩回了头,在地上翻滚了好几下,显然是磕疼了嘴巴。
这玩意儿这么结实?不应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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