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宁转过身,露出一张疲惫沧桑的面容。
“自我离宫,父子二人已有数十人未见。”
“现在叫我进宫一叙,莫非父皇是大限将至了么?”
赵嵩躬身拱手,一句话也没多说。
他只是负责传话,其余的事情概不掺和。
关宁也不多问,转而看向了陈寻。
“你就是六弟的儿子?”
陈寻微微抬头,对上了关宁的视线。
和其他皇子不同,关宁的相貌更偏阴冷,和奉皇并不是很相像。
他身上有一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孤傲,令人难以亲近。
“四伯。”
陈寻不卑不亢地打了声招呼。
关宁欣慰一笑:“你很好,很有出息。”
“三年前,六弟战死,泰山军覆灭,我本以为广寒国已是无药可救,却不想又出现了你这个麒麟子。”
陈寻神情平淡,对夸奖不为所动。
从他知道自己又被奉皇那只老狐狸骗了之后,心中的警惕就又提高了好几分。
陇山和开阳王府一直没什么往来,关宁这般夸他,肯定是有所图谋。
果不其然,关宁的下一句话便是个请求。
“四伯知道你的来意,也有兴趣和你合作。”
“可合作要讲诚意。”
“你若是能拿出一百万石粮食,我便交予你一万精兵,驰援北上。”
饶是陈寻早有准备,也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一百万石粮食,都足够让十万人吃上两年饱饭了!
这不是为难人么!
这么多的粮食,除了朝廷和几大世家,谁还拿的出来?
“看来陇山确实山穷水尽了。”
很快,陈寻就想清楚了这个问题。
关宁不要灵石丹药,不要军械甲胄,却单单要了粮食,由此可见眼下陇山确实很缺粮。
这也难怪,尽管广寒国市场上的粮价并不高,但朝廷为了防止有人屯粮私售,一般都不会进行大批量的贩卖。
山上又不适合种地,匪军要吃饭就只能去抢。
一年两年也就算了,可年年都靠抢,这谁受得了?
早在几年前,陇山附近的粮仓就全搬走了。
“缺粮,这是陇山目前最大的难题,也是我招安陇山的关键。”
想通了这一点,陈寻这才有了把握,于是淡淡开口:
“一百万石粮食不是个小数目,一时半会我可拿不出来。”
“不过,若是四伯愿意率领匪军归顺于我,加入军方编制,兄弟们摇身一变当了兵,也就可以不再为衣食发愁了。”
关宁微微眯起眼,沉声问道:
“你说的可是归顺于你,而不是朝廷么?”
陈寻毫不畏惧地迎上了他的目光,也不管赵嵩就在一边,直接说出了心里话。
“我费尽心思上陇山找四伯谈话,自然不是为了朝廷做事。”
关宁摇了摇头:“为了吃一口饱饭就加入你的麾下,去沙场厮杀搏命,弟兄们的命可没那么下贱。”
他要打破阶级牢笼,推翻世家门阀。
他想为匪军们争取的是一个平民也有尊严的盛世天下!
“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陈寻一本正经道,“可现在不是对世家下手的好时机。”
孔、颜、孟三家掌握了朝廷命脉,半数以上的官员都出于三公门下。
儒门底蕴深厚,传闻上一任三公在祖地闭关,还没寿尽死去。
再加上孔君辞、颜存真、孟子居等人,儒门王佐第三境的高手共计不下六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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