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直隶公布了选送名单,让入选学子赴国子监参加入学考试。
张峦找遍了名单,却没有见到自己的名字。
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乡试屡次失利,国子监名额被抢。张峦接连遭受打击,这几年的心酸苦楚,竹篮打水一场空,他着实是不甘心。
听闻翰林院还会再举行一场廷试,中廷试的生员可以去各直、各布政司当教员,张峦决心一试。
这次他考得还算顺利,入选了各直、各布政司的教员,虽然排名在后面,排名在后面意味着可能会被翰林院分到偏远的岭南。但张峦不管这些,他现在只想求个结果。
“县学的教员?还是去岭南?”张员外坐在大堂上,喘着大气,强惹着情绪。
“爹爹,教员本是会试落榜的举人专属。如今朝廷不拘一格重用人才,生员也有这样的机会。应该高兴才是。”
“你可知岭南路途遥远,少说三个月,多则半年,那里偏僻荒凉,你怎受得了?”
“爹爹,学本为仕,大丈夫以社稷万民为己任,岭南乃蛮荒之地,更需中原礼仪教化,我此去誓要为岭南整顿世风。”
“你可知当了教员就没有机会再参加乡试了,你半世读书生涯就毁在那荒郊野岭了,你要是敢去岭南,咱们就断绝父子关系!”张员外气愤不已,说罢便回了房里。
此后几日,张峦的好友都陆续上门劝张峦三思,且不说岭南路途遥远,就说那广西土司一方独大,瑶民叛乱屡有发生,光有一身抱负怎么够保护妻儿。
妻子金秋容倒是支持张峦,她理解丈夫的治世之心,知道丈夫想把满腔热血洒于大明疆土,所以凡是丈夫做的决定她都支持。
可不巧的是,恰恰在张峦决心出发前几日,妻子金秋容怀孕了。
张员外听到这个消息,又是兴奋又是担忧,他去直隶的学院里打听,看看是否有未过国子监入学考试的贡生,如果有未过的,或许他儿子还能有个替补机会。
可府衙、县衙里的人都拒绝了张员外。
他们告诉张员外,要是名单确定之前提前打点好,以张峦的学业必定能入学。可惜如今衙门和学院都没有多少权利,最终的权利在京师。
朝廷虽然希望以文章俊秀者、癝膳食多者为先。但实际上,最后入学的那些生员都是经过层层铺路,关系托到了京师。
张峦没有提前打点,所以必是入不了学的。
至于能有一两个生员未中入学试,张峦能混个替补机会,这事儿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如今朝中势力分化,政局混乱,现在的生员大都有各派大人物在撑腰。衙门里的小官小吏可不敢得罪这些生员。
比如今年北直隶学业靠后也未纳贡的生员李秋生,他的表叔父是内阁首辅万安的门生,与六尚书也交往甚密。虽然内阁的三阁老和六尚书都在朝中不辅君主,尸位素餐。可万安他们现在攀上了万贵妃的亲戚,权倾朝野、目中无人。万安又是个善于弄权的主,但凡有个敢反对他的,必会被他使计成为阶下囚。所以攀上万阁老这条线路的生员可得罪不起。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