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的金刚菩提在冰床的冷光下闪着诡异的光,仙元颤抖着手想要去摸,但是折扇一压,林西泷蹲下身,看着仙元的眼睛。

“百年故人与你再遇,可还觉得亲切?”

仙元的命好似一直是在吊着的,他看向林西泷的眼睛里,眼白浑浊,脸上皱纹横生,皮都堆在一起。

“我苟延残喘一百年,就是等你再来见我。”仙元的嘴唇颤了颤:“可剑已下山,再来找我,也是无能为力。”

林西泷弯腰觉着累,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透骨的寒凉从袍衫下侵入,而林西泷一幅看起来孱弱的身体却好似没有感觉一样。

席地而坐,坐的端庄稳重。

“我来是为此事,但,事已有变。”林西泷笑了笑:“剑心不知尚坚否,但是魔王却已然入网。”

“需要时,即刻斩杀。”

仙元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青玉他……”

林西泷笑的眉眼弯弯:“仙元。我本无名无姓孤魂野鬼,受天道制裁入了这具身体,养着魔王血脉。”

这人生的温柔好相貌,笑起来的让人不寒而栗。

“可惜,我也不知为何,天道想让我干什么,我偏不想干什么。”他笑着,手轻轻的盖上仙元的眼:“对不起啦,仙元。”

仙元颤了颤唇:“可……天道不可违逆,你当如何。”

林西泷轻轻的嘘了一声,轻轻的敲了敲冰床的边:“只要魔王身死,一切全盘皆崩,你苦苦栽培她百年,是时候让她出鞘了。”

“那你来见我作甚。”

林西泷笑了笑,有些无奈道:“养的太好,需要借你家掌门一用。”

“你……你想干什么。”仙元开始挣扎起来:“青玉还年轻,前途不可限量,你……你莫要……”

林西泷笑着,感受着手下的人渐渐没了生息,有些无奈道:“好歹赵予安也是你看着长大,怎就如此偏心。到底不是亲生,豁出去也不心疼。”

而冰床上一片寂静,呼吸声都不曾有了。

林西泷笑着站起身,从仙元身上摸出一块令牌。

“剑塑的极好,可惜就是太听话了,也……太不听话了。”

他缓缓走出密室,拾阶而上来到入口处,赵青玉恭恭敬敬的候在门口,而林西泷出现时,他还有些小惊讶。

“这么快吗?”赵青玉有些疑惑:“我当公子与老祖宗是要长谈。”

林西泷摇着折扇道:“说完就好了,用不着那么久。只是……赵掌门,今后若是有事相求还请帮我。”

赵青玉犹豫了一下,林西泷到底不是名门正派之流,若是自己身为上清门的掌门如此作为,怕是要被同道视为异类。

他犹豫不决,却不防眼前一亮。

一块巴掌大小的古木令牌亮了出来,繁杂的花纹栩栩如生,而期间灵力涌动威压浓重。

赵青玉一见,慌忙跪下:“老祖宗。”

见此令者,上清门上下听从调配。

赵青玉神色复杂的看着林西泷,后者笑了笑道:“我虽然被冠以魔头之名,但是对于灭满门和一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其实不甚厌烦。相反,当年与你家老祖相识成友时,正是因为心怀天下苍生,才一拍即合的。”

赵青玉听他说话,明明温和有礼,可是话语里暗藏的东西,却让他忍不住冒冷汗。

当年能与老祖相识,少说也有百八十岁,可林西泷此人他此前打听过些许……明明不过一个凡人,此前二十岁碌碌无为,到如今也不过百岁整,靠着亲弟的修为苟延残喘。

如果……这具身体里的东西已经被调包了呢?那与老祖结交还能说的过去,可……

当年老祖归来后神魂颠倒,将赵予安教的顶尖出色,后却囿她在东山百年。

也是眼前这位林公子同老祖宗策划的吗?

赵青玉冷汗冒的止不住,而林西泷看了眼他,笑了笑道:“其实你我心知肚明许多东西,不必言会,她的命你改不了。”

林西泷说完飘飘然离去,赵青玉连忙起身去密室,却发现密室从里面被反锁起来。

“老祖宗?”赵青玉呼喊着:“老祖宗,弟子有事求见,望老祖宗开门。”

而早已断气的仙元注定不能给予回应。

而北方的天气已经开始炎热了,一个多月过去了,百里茉站在齐阳城门口也转悠了许久,愣是没有一点端倪看出来。

而赵予安从一个月前就开始一直昏迷,林北望背着她每天走在齐阳城街道里走街串巷,一些老幼妇孺都说他是个好丈夫。

百里茉第八十七次叹气,看着齐阳城的牌匾挂在城楼之上,金漆刷出来的大字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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