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贩男子的背后,每挨一鞭,便发出凄厉的惨叫。
但古怪的是,商贩男子却像什么也没发生过,躬身施礼半晌,见袁抗默不作声,不禁嗫嚅道:
“都尉?若是无事,那小民便告退了?”
这商贩男子一边正常无事的说着,一边背后却是被漆黑皮影凶人在狠狠抽鞭,凄厉惨叫声声不息。
袁抗默默瞧着这一幕诡异古怪情景。
按照民间传说,此类漆黑皮影,应该属于“伥鬼”。
但之前在牢房时,由于厨子死亡,漆黑皮影消失了。
目前这个商贩男子背后,漆黑皮影并未消失,而且更加凶恶。看情景,若是不下手解决,恐怕会一直折磨此人至死。
“都尉?”
“都尉?”
“是小民犯了什么错么?”
商贩男子连问几声,想走却又不敢,表情越见惶恐。
“嗯......”
袁抗轻咳一声,打破沉寂气氛,想了想,问道:
“你是不是经常身体不舒服?”
“啊?”商贩男子被问得惊诧,皱眉挠了挠头,迟疑说道:
“小民自幼便有头疯的毛病......时常会腰疼咳血,头颅胀痛,偶尔还会在梦中惊悸......只因父母早亡,家中贫贱,也娶不了妻。只得囫囵着过,活一日便是一日罢了。”
他说得平静,但痛苦酸楚却是溢于言中。
袁抗打量这个商贩男子,见他面目憔悴,身体佝偻,不过三十余岁年纪,却像个干枯小老头,满头花白头发。
“知不知此乃何物?”
袁抗从腰间宽皮带里,掏出一支小瓶,递给商贩男子。
商贩男子迟疑地接过,只是见一眼,又放在鼻间一闻,顿时抬头道:
“此乃杨枝符水,驱邪祛秽所用。都尉此瓶还是上品,比小民自制的强上许多。”
这商贩男子是个卖山货的,所以有此见识。
“此符水可治头疯,你以此洗浴便知。”袁抗说道。
“啊?......”商贩男子哭笑不得地摇头,“都尉,世间之人,岂会用这等符水来洗头治病......”
“洗过后背吗?”袁抗又说道。
商贩男子尴尬地瞧着袁抗,有一种要被问傻了的感觉,半晌再才嗫嚅道:
“都尉,若是无事,小民就此告辞吧。”
他说着,拱手作揖,想把小瓶还给袁抗后离开。
袁抗按着腰侧挎刀,作势瞪眼道:
“此乃我家传药方,专治头疯。你当我的面擦洗后背,我看看效果如何。”
袁抗形象莽壮粗豪,又是巡城武官,发起威来,立即便有凛冽的杀气。
商贩男子是个胆小怕事的,一听此言,顿时吓得手一哆嗦,期期艾艾道:
“都尉,哪有当街逼人洗背的道理......”
“那你洗是不洗?嗯?”袁抗手拍腰侧,黑鞘大刀呛啷作响。
“我洗......我洗......”
商贩男子愁眉苦脸,脱下外袍,又脱下内褂,露出上半身枯瘦的身躯,在秋风中瑟瑟发抖。
此时此刻,他背后分离出的漆黑皮影凶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袁抗,又瞧瞧商贩男子。
漆黑皮影根本没料到,突然跑出一个武官,要求平民百姓当街洗背,哪有这个道理?
它只是怨念孽障化的鬼怪,一时间脑筋也是转不过来,想不明白。
眼看商贩男子已经拔开瓶塞,准备向背上泼符水,漆黑皮影顿时焦急起来,手举钢叉,恶狠狠戳向商贩男子后背:
“不许洗!不能洗!住手!”
商贩男子的手顿时僵住,脸上犹豫,内心挣扎,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号令,要他放下手中的小瓶。
“怎么?你想糟蹋本官的家传药方?!”袁抗一声大喝。
商贩男子吓得一激灵,手中抖动,顿时便有几滴杨枝符水溅洒出来,泼在后背。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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