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微微纳罕:“难不成无人告知你,没有恒公子的允许,任何人是不得擅入他寝居的么?”怪不得会被揍。

奚青山忙认错:“我知错了,青萝姐姐,是恒公子让你来撵我走的么……”

见她极度不安,缩着脖子可怜兮兮的模样,青萝出声安抚:“这倒不是,只是恒公子去了小姐的院落问她你的来历,小姐命我来问问你是否犯了错。”

嘴角下垂,一双大眼睛蕴着点点泪花:“青萝姐姐我错了,下次……”还敢。

“好了,下次注意点就行。”青萝随口提醒一句后转身离开。

目送青萝远走,奚青山摩挲着下颌思考:“寂寂不会是要去查我身份的真假吧!那还……得了!镇定,敌不动我不动,看看他要闹什么幺蛾子!”

夜晚,恒寂简单用完膳,独自走在回寝居的路上,心中思索着奚青山的事。

下午他去了赌坊一趟,打听到消息后,将近日因输钱而被追债的人家一户不落的拜访一遍。

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那小子身份造假。

竭尽心力混入王府,究竟是何企图。

路过一株石榴树时,只闻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半个石榴自繁茂的树上掉下,落在地上滚几圈,生涩石榴籽洒了几粒在地上。

他抬眼看去,树枝无风自晃。

弯身捡起还未成熟便被人无情采摘的半个石榴,手腕一翻,石榴便如飞镖一般破空而去。

“嗷——”

只听一声不满的叫唤,一道娇小的人影自树上轻盈跃下,伸手揉着额头低低抽气。

看清站在对面的人,奚青山噔噔噔跑上前,忘了疼痛,朝他露出一口白牙:“寂寂,是你打我呀?”

眸光一暗,他沉沉问:“你叫我什么?”

那人笑得一脸纯真:“寂寂呀,有何不妥?”

下一秒,奚青山的笑容僵在嘴角——她被人一把攥住衣襟提了起来。

只听他语气越发阴沉:“你想死?”

她干笑一声:“寂寂呀,你莫要老是把‘死’挂在嘴边,多不吉利呀。别人听着也会不开心的。”安抚的语气。

“同我有何关系。”

“是没有多大关系,那你先放我下来呗。”

恒寂毫不手软如甩死鱼一般将她甩在地上。

奚青山气呼呼看着他:“是放,不是扔!”

恒寂居高临下俯视她,面无表情警告:“不管你有何企图,最好把狐狸尾巴藏好一些,若被我揪到,必给你剁了。”

她微扬下巴,依旧是笑嘻嘻的模样:“我的狐狸尾巴早就露出来了。我今日才对你说我的企图是你,我来王府也是为了你,是你自己不信我的呀。”

语罢,还笑着对他说:“既然有缘相遇,不如咱们一起赏月吧!你看今晚的月亮又圆又大,满天星子璀璨,不正适合风花雪月么?佛说‘与有情人,做快乐事,莫问是劫是缘’,我们一起花前月下吧!”

那张小嘴一开一合,叭叭叭吵得恒寂不耐烦,想打人。

“哎……”见他转身离开,奚青山厚着脸爬上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扬起小脸请求,“寂寂,你走了,我‘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夜景如此美好,我们一起月下闲谈呗。”

恒寂显然未料她的无耻没有下限,深吸一口气,一脚踹开:“滚!”似一块狗皮膏药一般。

直到那墨色身影融于夜色,奚青山苦哈哈揉脸,仰头对月感叹:“夫君大人不仅难追,还残暴。若将来成了亲,会不会日日罚我跪搓衣板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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