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部接到小天狼星布莱克出现在镇的报案之后第二天,就又迎来了一位目击者。
目击者惶然坐在法律执行司的招待处,用一块半旧的手帕擦拭着自己正在冒汗而且只在两只耳朵上方残存一圈头发的脑袋,他穿着普通的旅行斗篷,斗篷上沾了不少泥渍,一双有折痕的龙皮靴子长至小腿肚,鞋帮上也满是泥渍。
“怀特先生,您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梅勒先生就要来了,您可以稍等一会儿。”魔法部的女接待员脸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笑容可掬地递过印有魔法部标识的纸杯。
怀特先生接过,喝了一口热咖啡,又被烫到似的浑身抖了抖。
招待处就设在大厅里,也没有多此一举地用玻璃隔开空间,怀特坐在这里可以看见行色匆匆的魔法部职员们,稍微留点心还能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但是他现在没工夫听,哪怕刚喝了口热咖啡,他依旧觉得如至身于冰窖。
这种感觉正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带来的。
真是见鬼的好不容易从麻瓜村庄抄一次近路去爱丁堡求人办事,偏偏就遇上了这么个全国通缉的杀人犯。
小天狼星布莱克看他的那个眼神,现在回想起来都浑身发寒,哪怕布莱克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举动他都觉得毛骨悚然。
来来往往的魔法部职员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看起来有些可怜的巫师,他们匆匆走过,胳膊下都夹着新一天的报纸。
“见鬼,布莱克居然这么快就出现了。”
“在苏格兰?他怎么往南跑了?”
“他是要来伦敦?”
“梅林啊,我们又有的忙了。”
他们谈论着这个话题,迈着步子,陆陆续续走进了各自的格子间里,用事不关己的口气说着风凉话。
怀特先生所坐的真皮沙发旁有一个报刊架,上面当然摆了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但是他也没有拿起来要看的意思,刚才那些人谈论布莱克的时候他就浑身哆嗦了一阵,目光注视他们良久,随即又低下头来盯着手中捧着的咖啡发呆。
他昨天魔杖也被布莱克抢走了,被念了一个昏昏倒地之后躺在地上,直到黎明之分他才自己清醒过来,醒来的时候浑身都被露水打湿了,腿上的风湿痛又冒出了头。他晕晕乎乎地从之前晕倒的小径旁的灌木丛里站了起来,发现魔杖不见了。
对巫师来说魔杖就是他的右手,没了魔杖的巫师已然失去了自理能力和战斗力,万幸他脑袋没摔坏,在醒来之后枯坐了半个小时想到了魔法部新发行的报案方式,吹了声口哨,一架白色的纸飞机就飞了过来。
怀特先生垂着头想了半个小时,才用清楚的语句描述了他的经历,接着笨手笨脚地花了十分钟折好纸飞机,在嘴边哈了口气之后将纸飞机甩了出去。
看着那架纸飞机径直往地上钻直到最后一秒才凭借魔法飞了起来,怀特先生又倒进了灌木丛里,等待魔法部的救助。
于是他被领来了魔法部,却因为报案时间太早职员还没有上班只得等在这里。
“布莱克先生的事情是由我们司长专项负责的,您放心,他比谁都想抓到布莱克。”接待员小姐是这样告诉他的,“威廉梅勒先生是一位很有声望的巫师。”
有没有声望,像这种平头老百姓只能根据他出现在预言家日报上的频率来判断,而威廉怀特先生常常是占据了首页标题的存在,怀特先生稍微放心了一些。
伴随着一阵节奏稳定的脚步声,身着标准巫师袍,全身上下一丝不苟的梅勒先生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梅勒先生的旁边站了一个五官精美眼带嘲讽跟他外貌上没有一点相似之处的皮肤偏黑的男孩,男孩没有穿巫师袍,打扮倒是像个走在伦敦街头的麻瓜少年。
两个人并肩走出电梯,一前一后走进这层的大厅之后,怀特先生就急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梅勒先生!”他连忙向那边小跑过去,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他认出了经常出现在预言家日报上的梅勒,却摸不清旁边那个男孩和这位先生究竟是什么关系。
“您就是目击者?”梅勒马上就换上了公事公办的口气,用眼神示意布雷斯扎比尼回避。
布雷斯扎比尼明显没那么听话,他偏偏还往前挪了半步,细长的眼睛似有若无地扫过怀特先生。
“是的,小天狼星布莱克抢走了我的魔杖!”怀特有些激动,“我的魔杖没了!”
威廉梅勒顿了顿,随即圆滑地说:“我很遗憾。”
布雷斯扎比尼抽了抽嘴角,这是句毫无用处的场面话。
怀特先生显然没有因此受到安慰,他有些焦虑地捏着咖啡纸盒,犹犹豫豫地:“我希望他没拿我的魔杖做坏事。”
潜台词就是布莱克拿的是他的魔杖,如果魔法部有记录他的魔杖做了什么违法的事那都是布莱克干的跟他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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